望著墨清瑩怔然的模樣,她輕描淡寫的嗤笑道:??“這叫兵不厭詐,比起被人支配,掌控要來的有趣多。”
墨清瑩不傻,此言一出她自是明白了她的態度,她麵容扭曲的瞪著她。
她以為墨念初蠢,殊不知她把她當成了一個笑話來看,還將她拿捏的死死的。
“那梅花酥,綠繡吃著感覺不錯。”她笑意溫婉的望著墨清瑩,頓了頓:“當晚綠繡還去了趟凝光閣。”
聞言,墨清瑩霎時臉色大變,竄起的怒火直逼腦門,望沈清柚的眼神亦是漸漸變得不同起來,她錯了,這個墨府長女當真不一般。
墨清瑩惡狠狠的圓瞪著眼睛,須臾,麵色鐵青的拂袖而去。
墨念初竟把她當猴子耍了一通,她絕不會就此罷休。
沈清柚冷笑了一聲,抬步便入了裡屋。
清冷的眸光一掃,綠繡正堂而皇之的躺在她的榻上。她容色淡然的爬上榻上,抬腳狠狠地踢在了綠繡的身上。
半夢半醒的綠繡疼的一聲嗚咽,猛然睜開了眼睛。
“你乾什麼?”綠繡坐起身來,指著她怒斥道。
那模樣仿似要將她大卸八塊一般。
她居高臨下的望著她,淡然的神情沾染了陰冷:“三個數。”
綠繡還想說什麼,卻隻聽她數到了二,她滿頭冷汗的咽了咽口水,慌忙狼狽的翻身下了榻。
這土包子的眼神怎麼這麼嚇人?
瞧了一眼滾坐在地上的綠繡,她不緊不慢的盤腿坐了下來,似想到了什麼,隻見她若有所思的皺了皺眉:“本小姐好像將東西落在太子殿下哪裡了。”
聞言,綠繡立刻眼冒綠光,似忘了方才發生的一切,轉而殷切的笑道:“不若奴婢去太子殿下那裡給小姐取回來吧?”
綠繡的反應,她並不意外。
“今日已晚,明早在去吧,以免驚擾了太子殿下歇息。”她淡聲說著,眸底卻暗芒沉寂。
宋昊天是什麼人?綠繡想作死,她不介意送她一程。綠繡始終是墨清寧安插在她身邊的禍根,除了也好。
綠繡一聽連忙應是。
吹滅了屋裡的火燭,趴在桌上歇息的綠繡從懷中悄悄摸出了一支祥雲金簪,明日她定要打扮的漂亮一些,若是入了太子殿下的眼,那她可算是飛上枝頭了。
綠繡攥著金簪,美滋滋的想著。
殊不知,她是沈清柚送進宋昊天虎口的羊,而那祥雲金簪是斬她的刀。
次日一早,綠繡經過一番梳妝後,生怕沈清柚會反悔一般迫不及待的問了宋昊天落腳的院落。
門合上的刹那,本是睡眼惺忪的沈清柚慢條斯理的坐起身來,她眯了眯眼,嘴角漾起的弧度,陰森至極。
行至宋昊天落腳的東院,綠繡貼在牆壁上往院子裡探了一眼,自袖中拿出那支金簪插到了發髻之間,理了理鬢角,她提起一抹笑意,緩步走了出去。
今日是誦佛大會,宋昊天未曾貪寢,屋外通報時,他早已整戴完畢。
綠繡如願以償的進入到了宋昊天的裡屋,暗含秋波眸子怯怯的瞄了一眼正端坐在桌前用早膳的宋昊天,她乖巧的福了福身子。
隻是後者卻未曾瞧她一眼,直到她說明來意,宋昊天方才抬眸瞧了她一眼,也正是這一眼要了綠繡的命。
那支插在發髻之間的祥雲金簪,讓宋昊天麵沉似海,鶯鶯是盛景塵最喜愛的美人,故而他記憶深刻,這支金簪是鶯鶯的,隻是鶯鶯已經被他扔在了死人林裡,怎麼這金簪會出現在這丫頭的發髻之間?
除非…………他眼眸微眯,眉目之間隱隱泛起了殺意。
他的眸光掃過來時,綠繡早已滿心歡喜的垂斂下了眸子,自然沒看見他滿麵的陰厲之色。
這一早,從東院傳出了一個喜聞樂見的消息,那便是太子殿下瞧上了墨府一個喚做綠繡的小丫頭。
人人都道這丫頭命好,卻獨獨隻有沈清柚知道綠繡恐怕已經化作一具腐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