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隱晦的眸子將二人上下打量了一遍,前者凶神惡煞的盯著她,那模樣恨不得撲上來將她吃了,後者仍是一臉凶相,隻不過右眼處卻纏了一層白色紗布,隱隱還可以看見紗布之下的血色。
這二人竟還活著,難不成他們也發現了井中的機關?亦或者有人救了他們?
眼前的女人容色發白,整個人透著一股子病態,隻是那張小臉上卻毫無驚異恐懼之色,這儼然是不將他們放在眼裡。
蕭成光心下怒色難平,他本是榮光正好的少年,現下卻失了一隻右眼,而罪魁禍首卻滿目的雲淡風輕,這讓他恨不得化身為猛獸,將其撕碎。
可昨晚男人的話尤在耳畔,縱然在恨眼前的人,卻不得不掩下那股子狠戾。
“墨念初,想不到吧。”
錯身而過時,蕭成藩忽而陰沉的低語道。
她腳下未停,側眸對上了蕭成藩恨意滔天的眼睛,笑了,笑得滿不在乎。
她越是淡然處之,這二人心底的恨意便徒增一層。
“墨念初,終有一日,本公子定要你生不如死。”蕭成光拳頭緊握,一字一句仿似從牙縫擠出來一般。
“拭目以待。”她不以為然的清淺一笑,似乎全然不放在心上。
眸光揚長,一抹驚鴻之色映入眼簾,來人正是那日有過一麵之緣的銀發男子。
這男子的出現,讓過道而來的春風且著了冷意,刮到身上,隻覺冷到骨子裡去。
她淩眉一皺,心下有些莫名的躁動,仿佛眼前的男人是她的天敵一般,讓她頓感不安。
蕭家兄弟遂著她的眸光瞧了一眼,頓時麵色驚變,就像小鬼見了閻王似的慫了下來,麵上的狠絕之色也悉數殆儘。
蕭成藩忙不迭的扯了扯蕭成光的衣袖,二人相視一眼便垂斂著頭走了。
沈清柚淡掃了一眼走遠的蕭家兄弟,轉眸落在了眼前的男子身上。
“是念初小姐吧!”男子含笑出聲,他雖再笑,可她卻是感受不到分毫的暖意。
此人竟知曉她的名字,她不動聲色的掩下心底的萬千思緒。僅是悶不做聲的微微頷首。
她眼底的防備,他儘收眼底。
“恕念初冒犯,不知公子姓甚名誰?”
這是打算試探他?他的嘴角漸勾的弧度冷意肆然。
“我不過是默默關注著念初小姐的人。”
若是暗中愛慕之人所言,這句話聽著並無不妥,可這句話出自他的嘴裡卻讓她頓時毛骨悚然。
她本就慘白的小臉上添了幾抹不自然,四目相對,那深邃似海的眼眸仿佛能將她一眼看透。
“念初小姐,我們有緣再會。”
言落,他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待她回過神來,眼前的青石小道早已不見人影。
而他的那句話卻似魔咒般印刻在了腦中,她垂下眼簾,心下有些煩悶。
她這是無形之中又被人給盯上了?可她與此人僅有一麵之緣,且並未得罪於他,他怎麼就盯上自己了呢?
閉眼一瞬,思緒繁雜。
顧南潯所言非虛,這長安不止不差各路牛鬼蛇神,還有數不儘的小鬼閻羅橫行。
當夜,兩道黑影趁著夜色上了後山的竹林,在一個極為隱蔽的地方,一處幽深的洞穴躍然於眼簾。
蕭成鈺率先竄入了甬道,雲崢四下一掃緊跟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