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中了蠱毒,若不查看,待蠱蟲侵入心肺就晚了。”
蕭成鈺眉梢微冷,手不甘的收了回來,轉而啟唇緩緩道:??“雲崢,出去守著。”
對於自家主子的吩咐,雲崢不敢有何異議,當下收回視線,規規矩矩的躍窗出了屋。
眼見著顧南潯的手就要去拉她的衣衫,他眼色微變,緩緩道:“我來,你隻管好好看便是。”
不知為何,這話說出來,他的心底竟莫名有些不爽快。
顧南潯並未說什麼,僅是意味不明的望了他一眼。
他的動作極慢,解開她外衫,緊接著動手解開了她裡衫,分至兩邊時,隻見她脖頸之下一片烏黑,隱隱還能看到一條蟲子在皮肉之下蠕動著。
他的神色赫然一變,眉目之間寒意十足,不等顧南潯動手,他先後點了她身上的幾處穴位。
顧南潯不急不躁的自腰間拔出一柄匕首來,繼而那鋒利的頂尖落到了她的脖頸之下那塊烏黑的地方。
匕首刺破的哪一處地方,緩緩的流出黑血來,隻見顧南潯自懷中摸出一個小瓷瓶,灑了一些粉末在那刀口處,很快皮肉之下的那條蠱蟲便遂著爬了出來。
見狀,顧南潯麵不改色,將之用刃麵托起放入了瓷瓶之中。
隻是誰也未曾看見那黑蟲被挑出的瞬間,一條蠶絲狀的細蟲滲入了她的血脈之中。
處理完沈清柚的傷口之後,屋外已然天光破雲,餘暉普照。
蠱蟲已除,她慘白的麵色總算浮現了些許紅潤。
顧南潯從容自若的望了一眼屋外的微光,溫聲笑道:“這麼多年,我還是第一次見你此番緊張一個女人。”
並肩而立的蕭成鈺眉頭微皺,似有不悅:“你也知那蠢女人是本世子的藥引,又何須說這番話?”
顧南潯的弦外之音,他豈會聽不出來?他緊張那蠢女人?簡直笑話……
顧南潯無聲笑了笑,卻並未在言一字。
沈清柚是被一陣嘈雜聲吵醒的,撐起眼皮子,模糊的畫麵裡一抹白色身影端著什麼東西朝自己走來,那人快要走到床榻邊沿時。
她的視線方才明晰起來,望著眼前清風朗月般的男子,她的眉頭幾不可見的皺了皺。
“是你救了我?”說完,她方才發現嗓子乾涸難受,連帶著脖頸之下傳來陣陣刺痛。
手下意識的落到了刺痛的地方,隔著衣衫,她都能清晰的感受到一股子溫熱,很快,那處的衣衫漸染了血色。
見狀,顧南潯容色之上的笑意一驅而散,放下手中的湯藥,他坐在床榻邊上,順勢便要去解她的衣衫。
她雙眸一瞪,一把拍他的爪子,冷聲道:“你做什麼?”
他眉眼含笑,溫潤如玉的緩緩道:“若不止血,葉姑娘可彆去閻羅殿告在下的狀。”
她皺了皺眉頭,終是放下了手,任由他為她處理傷口,因為傷口在了位置比較尷尬。
她隻能壓著衣衫,未免不小心滑落下去。
“葉姑娘不必如此,在下看來,葉姑娘實在沒什麼可取之處。”他神情專注的處理著她裂開的傷口,嘴上卻不忘調侃了兩句。
他這是看不起她?
不過她也不惱,而是有一聲沒一聲的笑了笑:“那也不能便宜你不是。”
他手下的動作微微一僵,沾著藥沫的絹帕剛好落在她的傷口之上,眸光暗轉間,加重了力度。
她疼的倒吸了一口涼氣,對他怒目而視:“公報私仇,不是君子所為。”
他置若罔聞的將紗布纏在她的傷口處,笑意繾綣的瞥了她一眼,滿不在乎的道:“在下從未認為自己是君子。”
她登時一噎,他這是承認自己是小人?這笑麵閻羅當真能氣得人七竅生煙。
不顯山不露水的睨了他一眼,兀自閉上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