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啥呢?這大半夜的,看鬼啊!”壯漢是個急性子,見狀不由嘲弄了兩句。
餘掌櫃心生怒氣的睨了他一眼,隨即朝壯漢身後的小廝招了招手,緊接著,跟著壯漢來的四個小廝動作麻利的將一壇壇酒搬了出來。
孟拂看得一肚子火氣:“小姐,這些人太可惡了!”
眉目間的冷意節節攀升,她危險的半眯著眼睛,未言一語,僅是安撫似的拍了拍孟拂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半晌過後,那拉著的板車上頃刻間擺滿了將近五十壇酒水。
壯漢清點了一番,確認無誤以後,方才自懷中摸出了五張銀票遞給了對麵的餘掌櫃。
眼看著拉酒的馬車遠去,餘掌櫃心滿意足的將五張一百的銀票放入了懷中,正欲關門,?一隻手卻忽然抵在了門上。
夜色下,映入眼簾的少年一襲白衣,麵色似裹著寒霜一般清冷無匹,眼神似刀子一般銳利。
少年的個子不高,渾身上下卻透著一股駭人的氣息,讓人不由折服低頭。
做賊心虛的餘掌櫃登時傻眼了,背脊一寒,舌頭跟打結似的說道:“公子……你……你怎麼……怎麼來了?”
自胸腔中發出一陣低啞的笑意,沈清柚忽然動手揪著他的衣襟?,冷冷道:“不解釋解釋?”
強烈的殺意讓餘掌櫃渾身冷汗直冒,小腿肚一軟,整個人似失去了支撐一般順著跪到了地上:“公子饒命,屬下也是一時鬼迷了心竅。”
腦門一下又一下的砸在地麵上,在沉寂的夜色之下發出一道道清脆的聲響。
沈清柚冷眼睥睨著伏身叩頭的餘掌櫃,冷笑道:?“怎麼個鬼迷心竅法?”
這萬般的強壓之下,餘掌櫃早已撐到了極限,為求贖罪,他一股腦的全都說了出來。
原來蕭家那三位將手伸到荊州來了,怪不得這些日子沒見蕭成光,敢情是跑到荊州來給她使絆子來了。
買通了她這邊的人,將釀酒坊的酒便宜轉賣給他承德酒坊不說,還恬不知恥的倒打一耙。
簡直好的很………………
忽然,一道響徹雲霄的嘶吼聲伴隨著一陣慘叫漫散在俱寂無聲的夜色之中。
沈清柚的麵色驟然生變,她朝空無一人的街道望去,瞳孔微縮,心陡然狂跳起來。
這嘶吼聲與她在柳家村碰見的怪物聲音一模一樣。
孟拂自然也聽到了那道嘶吼聲,近來江湖之中便有傳聞說有些地方夜間出現了活死人怪物,沒想到是真的,還給他們撞上了。
孟拂臉色凝重?:“公子,先進屋吧!”
這怪物麵容可怖,眼珠翻白,渾身惡臭,嗜血為生,令人膽寒,能避自然就避。
這點沈清柚比誰都清楚,在柳家村那驚魂的一夜,若不是那忽然響起的笛聲引走了那怪物,恐怕她早已葬身哪裡了。
餘光掃向跌坐在地上,已然被嚇傻的餘掌櫃,二話不說的一腳踹了過去:?“不想死的,趕緊起來。”
餘掌櫃呆滯的麵容鬆緩了一下,手腳發軟的他驚恐之餘,隻能靠著殘餘的力氣往內裡爬了去。
正欲關門,餘光卻忽然瞥見了一抹黑影往主街那邊奔赴而去。
心陡然一緊,似想到了什麼,她的小臉登時白了個徹底,縱然心底發寒,卻毫不猶豫的朝那抹身影追去。
孟拂那曾想會生了此等變故,四下還回響著那令人頭皮發麻的嘶吼聲。
她暗自咬牙,閉眼一瞬,便撒開腿追了出去。
這鋪展開的夜色就像一張血盆大口,明知下一步可能是萬丈深淵,卻還有人選擇奔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