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柚若有所思的盯著地麵,忽然想起了什麼,她話鋒一轉,直接拋出了一個可能的答案:“會不會是昨日在賭坊鬨事的人?”
白敘溫怔鬆了一下,旋即仔細一想,緩緩道:“有這個可能。”
黎叔板著的一張臉越發黑沉,夜半拿麻袋偷襲,也隻有莊崇光這等紈絝做的出來。
女子怒色橫生的容色之上多幾分肅殺之色,周身的氣息低沉至極。
白敘溫似有所察,心下動容,卻唯恐女子做出什麼事來,他斟酌了一下措辭,溫聲道:“小姐,莊崇光乃丞相府的嫡公子,不宜得罪。”
女子透徹的眸光悉數落在了他的身上,仿似一眼便將他所有的顧忌全然看穿,讓他頓時有些不自在起來。
就在他險些繃不住的時候,卻聽女子不疾不徐的道:??“知道了。”
讓白敘溫好生養傷,鹹陽事宜先行擱置著之後,沈清柚領著孟拂出了四海賭坊。
長安如斯繁盛,行人絡繹不絕。
女子有些心不在焉的走著,心下盤算著怎麼幫白敘溫報複回去。
孟拂看得真切,於是開始出謀劃策。
“小姐是在想怎麼幫白公子討回公道嗎?”
唔……討回公道,這四個字用的倒是頗為貼切。
她也不曾避諱,偏過頭看了孟拂一眼,眼神足以說明一切。
孟拂眨巴著一雙水汪汪的杏仁眼,湊近前,小聲的嘀咕道:“咱們尋個夜黑風高,揍回來,不就得了?”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是最簡單的辦法。
沈清柚遞給孟拂一個讚許的眼神,正欲誇這個小丫頭兩句,卻隻見小丫頭朝她的正前方看了一眼,說道:“小姐,莊小姐和晉王妃往這邊過來了。”
話到嘴邊硬生生的吞了回去,回轉過去,隻見端莊秀雅的莊夢兒與一個衣著華貴的女子走了過來。
“念初。”莊夢兒滿眼的驚喜,就跟餓了百八十天的老鼠突然遇上了一粒米似的。
原本她隻覺著莊夢兒是個端莊矜持的大家閨秀,卻不想是個外冷內熱的主,不過這脾性倒是挺對她胃口的。
她對著她微微一笑。
“念初,這位是晉王妃。”
女子的眸光隨著莊夢兒的介紹望了過去,眼前的女子秀外慧中,生得不算驚豔,可周身卻透著一股子不可一世的傲然,仿似誰都入不了她的眼一般。
這位晉王妃的眉眼之間,隱隱的有些眼熟,但一細想,腦子卻是一片空白。
“念初給晉王妃問安。”
羅嫣眸光輕蔑的自她身上淡掃而過:“你便是墨府走失十五年的長女?”
不知她為何有此一問,但她仍是一派好脾性的嗯了一聲。
羅嫣看她的眼神越發不對勁起來,甚至隱隱夾雜著怒色。
沈清柚不解,初次見麵,這位晉王妃對她哪來的這麼大的怒氣。
正欲旁敲側擊兩句,對方卻是語氣不善的道:“衡陽倒是跟本妃提過你幾句。”
這也就難怪對她這麼大怒氣了,說起來,她倒是想起來了,這晉王妃的眉眼之間不就是跟羅衡陽有幾分相似嗎?
想來這位就是羅衡陽那嫁入皇家的親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