蔥白小手端起桌前的桃花釀,酒水傾泄入盞。
沈清柚將斟好的桃花釀推到了男子的眼前,笑意溫婉如春水綿延:“這是我剛開意興酒坊時,埋下的第一壇酒,嘗嘗?”
女子的笑讓白敘溫晃了眼,片刻凝神後,他眸光閃爍的移開了視線。
他的動作過於自然,以至於沈清柚未曾發現不妥。
眼見著男子將那盞中的桃花釀飲儘,她笑問道:“味道怎麼樣?”
男子不緊不慢的落下杯盞,抬眸的瞬間正對上了女子那盈滿笑意,猶如勾芡著萬千星辰的眸子,心不可抑製的一陣蕩漾。
他抿了抿唇瓣上殘留的桃花酒香,溫笑道:“不錯。”
女子作勢悶了一口,濃鬱的桃花香頃刻間漫散在唇齒之間,久久的揮散不去。
“僅僅是不錯嗎?”
她眼尾微挑,似笑非笑的問道。
男子怔鬆了一下,旋即低聲輕笑道:“此酒隻應天上有。”
聞言,沈清柚嘴角一勾,笑了起來。
轉眼間,白玉壺中的桃花釀見了底,飲儘最後一盞。
二人不約而同的看向了對方,女子的眼神清冽如泉,卻又透著一絲捉摸不定,男子的眸光卻摻雜著不易參透的複雜與不舍。
直到風來,女子回斂了思緒,眸光錯落著朝他身後的湖泊望去。
“此去鹹陽,路途顛簸,珍重。”
男子望向不遠處停駐著的馬車跟隨從說道:?“小生明白。”
沉吟片刻,女子淡淡的說道:“小白,此事儘力而為便好。”
畢竟圈養暗勢力,不是小事,稍有不甚,便有可能招惹上殺身之禍。
白敘溫怔鬆了一下,清風朗月般的眸光狀似不經意間的落在女子身上:“嗯。”
“科舉之前,我會去鹹陽與你接應。”
科舉之前,算算日子,那也就說他整整三個月都見不著她了?
不知為何,這心竟是空落落的難受。
他緊抿著唇瓣,對上那雙清泉般的眸子,緩緩道:“好。”
頂著驕陽,望著漸行漸遠的馬車,女子不免有些惆悵擔憂。
直到清脆的嗓音傳至耳畔,女子方才回過神來。
“小姐。”
“嗯?”沈清柚偏過頭看向了身後一尺之遙的孟拂。
“小姐這是舍不得白公子嗎?”
舍不得?
女子眉頭微皺,搖了搖頭:“此事非同小可,我隻是有些擔憂罷了。”
孟拂頓時分明,還好不是舍不得,不然她可真是為自家主子憂心。
“對了,小姐可知今日發生了一件大快人心的好事?”
女子回身,步履閒適的往不遠處的馬車走去,紅唇微張,緩緩道:“說來聽聽。”
孟拂勾弄著一抹微冷的笑意:“羅衡陽被人殺了,就扔在了城東的郊外。”
沈清柚眉梢微挑,哦了一聲:“是哪位大俠行的好事啊?”
孟拂的麵皮似乎抽了一下,輕咳了一聲道:“奴婢也是道聽途說的,哪裡知道是哪位大俠?”
女子失望的搖了搖頭:“可惜了。”
孟拂遲凝的嗯了一聲,可惜了,是什麼意思?
沈清柚偏過頭輕掃了眼前迷茫的小丫頭一眼,方才玩味的笑道:“若是知道,本小姐定然親自上門膜拜一番。”
呃…………孟拂登時間無語凝噎……
心中大喊,果真是可惜了,可惜了,哪位行好事不留名的正是她家高貴冷豔的主子,可惜她不能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