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拂與雲崢互視了一眼,皆是不約而同的應了一聲是。
風拂柳,竄動湖麵的漣漪,渾濁的眼底倒映著一池的湖水,宋致遠驀然輕笑,仰著頭提壺飲了一口。
漫過口齒酒水遂著嘴角溢了出來,打濕了胸前的衣衫,他滿不在乎的抬袖一擦,神色並無變化。
“王爺。”
清越的嗓音如同過巷清風,讓人不覺酒醒了幾分。
渾濁的眸子清明了不少,他偏過頭看向了不知何時立在身後的人。
“可以談談嗎?”
宋致遠怔鬆了一下,眸光一移,兀自向院外走去。
出了院門,赫然眼前的竟是一個小花園,如今正值秋日,這滿園的菊花最為繁盛,牆角的幾株桂花散發著濃鬱的清香,隨著風來,竄入鼻腔,讓人不由心曠神怡。
假山流水,小池深處飄浮著不少青荇,四角涼亭中,沈清柚與宋致遠相對而坐。
“世子妃要談什麼?”
若非她聽錯的話,他的言語之間竟透著一股子怒意不滿。
眉頭幾不可見的皺了皺,斟酌著問道:??“盛景塵……他近來可好?”
宋致遠嗤笑了一聲:“不勞世子妃費心了。”
她從未想過宋致遠對她竟有這麼大的敵意。
後麵的話就跟一根刺似的卡在了喉嚨裡,囁嚅了一下唇瓣,終究說不出來。
自她與成鈺大婚以來,盛景塵便似一陣雲煙般,消失了徹底,雖然長安偶有他的三兩句傳聞,但他們之間的距離卻一下子變得遙不可及。
或許,這樣也好,彼此再無糾葛…………
末了,她一言不發的起身,淡看了宋致遠一眼:“酒水傷身,少喝點。”
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宋致遠望著她的背影,拳頭緊緊的攥在了一起。
就差一點,他差點忍不住將景塵為她做的一切都說出來了,可是他到底是忍住了,這種女人怎麼配得上景塵的一往情深?
小花園的另一端。
一襲翠色衣衫的女子,垂斂著頭,沉寂的空氣中,隻聽得女子不時的咳嗽聲。
坐在石凳上的懷玉公主不悅的皺了皺眉,一記冷眼掃去,隻見那翠衫女子縮了縮脖子,一時間將頭伏的更低了。
“一會,你知道該怎麼做嗎?”
女子微微抬首,一張慘白的透著病態的臉龐瞬間映入眼簾。
“奴婢知道。”
看著一張蒼白的跟鬼的臉,懷玉公主覺得晦氣的彆開了視線:“隻要你乖乖的辦好,本公主交給你的事,你弟弟的病,本公主定會傾儘全力的治。”
聞言,女子猶如一灘死水的眼底,乍起了亮光。
轉身入了另外一座涼亭,望著這一池的水,沈清柚閉眼一瞬,眸光幾欲複雜。
此生無憾,亦是無緣,時間或是最好的良藥………………
“喲,這不是蕭府世子妃嗎?”
輕言嗤諷的嗓音漫散在半空之中,斂下心思,沈清柚眸光一凜,轉身看了過去。
撞入眼簾的女子一襲翠色裙衫,那張清秀的麵容上透著一股子病態。
她也不怒,而是好脾性的問道:“本世子妃與姑娘見過?”
宋芝眸光微閃,嗤笑道:“這長安何人不知墨府的長女嫁了個傻子世子?”
聞言,沈清柚的眉頭一緊,眉目間隱有不悅之色,隻是眼底的狐疑卻是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