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穆瑤說了一會話後,沈清柚便回了竹院,眼見著書房還亮著,她忽然的調轉了方向。
“世子妃。”侍在門外的雲崢恭敬的喚了一聲。
沈清柚容色淡淡的微微頷首,算是回應了她他的話,旋即推門走了進去。
“不睡?”男子清冷卻裹雜著柔軟的嗓音漫散開來。
她搖了搖頭:“不困。”
燭光微弱,若淺若深的跳躍在女子的仿似籠罩了一片陰雲的眉眼之間。
他落下書卷關心的問道:“有心事?”
她忽然輕笑了一下,有些苦澀有些自嘲:“一步錯,步步錯,我不該後悔當初的決定,卻又在此刻懷疑自己。”
蕭成鈺深邃的眸光仿似一眼便將女子的心事通透。
削薄的唇瓣微動了一下,緩緩道:“不必介懷。”
如何不介懷?是她親手將瑤瑤拖入了萬劫不複之中。
拉開椅子,她支著下顎坐了下來,聲音悶悶的:“若我一開始不與顧南潯狼狽為奸的話……”
他默不作聲的走到她的身邊,伸手揉了揉她的頭:“一切自有定數。”
她盯著燭光出神的嗯了一聲。
與此同時,蘭院。
砰——
尖銳的聲響打破了原有的平靜。
女子的麵容之上皆是不可抑製的怒色,怎麼會這樣?該死的楊懷,患了這種臟病,竟然染給了她。
蘭院的丫鬟默不作聲的低斂著頭,餘光悄然瞥向了女子手臂裸露在外的肌膚之上,微弱的燭光下,那白皙的肌膚上竟連接布滿了三幾個晶瑩的水泡。
花柳病初期的征兆便是如此。
一時間丫鬟的神色不由變得古怪起來,二公子早逝,而花柳這玩意,可不是無緣無故染上的。
這幾日的楊懷一度活在了霧靄之中,整個人亦是變得陰晴不定起來。
聽聞在夜深之時,還曾有人看到安山郡王府的後門有女子被拉出來。
那些女子無一例外都是被活活折磨至死的。
知曉的人皆是敢怒不敢言。
一時間有女兒的人家不由擔憂起來。
楊懷拉起了身上的衣衫,遮蓋住了那渾身水泡的身子,眸光陰翳變態的掃向了躺榻上已經被折磨的暈死過去的女子。
陰沉的道:“扔出去。”
侍在一側的隨從應了一聲,旋即小心翼翼的將那床榻上的女子拖了出去。
若非憐兒那賤人,他怎會染上這臟病?若非那賤人死了,他一定要將她碎屍萬段。
“郡王。”隨著話音落下,一名隨從腳下生風的走了進來。
楊懷拿過隨從手中的紙條,淡掃了一眼,旋即露出了一抹極儘不明的笑意。
蕭府,竹院。
沈清柚方才用完午膳,孟拂便腳下麻利的走了進來。
“世子妃,蘭院哪位有動作了。”
等這麼久,總算是有動作了。
落下碗盞,沈清柚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去知會二嬸嬸一聲,一起出去走走。”
孟拂眉開眼笑的應了一聲,旋即快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