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沈清柚眉眼間的笑意深了許多。
暮色如同一層暗紗將九州大地瞬間包裹,長安街上有些蕭條,一陣寒風穿巷而過,讓人直冷到骨子裡去。
臨近長安主街的儘頭卻是一片繁榮之景,看雜耍的人圍了一圈又一圈,叫好聲跟攤販的吆喝聲可謂是不絕於耳。
不遠處的酒肆中,兩名男子相對而坐,前者身軀筆挺,周身的氣勢不凡。後者一襲紅衣軟弱無骨的依身在椅子上,燦若星光的眸子沾染了幾分醉意,在燭光之下跳躍著微動的暗芒。
宋致遠遂著他的眸光望向了前方,隻見那裡外三層皆位了人的雜耍,實在是了無生趣的緊,也是不由疑惑的問道:“景塵,你看什麼呢?”
盛景塵眸光不離的落在人群中身披藏青色大氅的女子身上,有些氣悶的道:“病美人竟然騙小爺。”
今日他去蕭府問她今晚來看雜耍不,她回答的是沒意思,如今卻是背著他偷偷的帶了彆人來。
真是太生氣了。
看著自家表弟一副深閨怨婦的模樣,宋致遠的麵皮幾不可見的微抽了一下:“蕭世子妃也來了?”
這一句蕭世子妃讓盛小侯爺極度的不爽,一記冷眼掃了過去,盛景塵麵若冰霜的道:“少管閒事。”
說完,一個漂亮的躍身,便從酒肆的二樓落到了酒肆的門前。
宋致遠摸了摸鼻子,那臉上跟裹了灰似的好看。
他方才應該喚念初小姐的……
費了一番功夫,沈清柚總算帶著穆瑤擠到了前麵的位置,正看在興頭上,沈清柚隻覺自己的大氅被人扯了一下,本以為是人多不小心,她倒是未曾放在心上。
“病美人。”
哀怨的嗓音忽然傳至耳畔,沈清柚麵色微變,偏過頭看去,隻見紅衣少年一臉委屈氣悶的看著她。
呃……
真是造孽,她早間剛說這雜耍沒意思,現如今打臉不說,還被盛景塵抓了個正著。
沈清柚輕咳了一聲,掩飾了如今的尷尬。
“怎麼了?”
“你不是說這雜耍沒意思嗎?”盛景塵一副小爺不能釋懷的模樣說道。
沈清柚隻覺有些頭皮發麻,一直默不作聲的穆瑤看了沈清柚跟盛景塵一眼,溫聲道:“是我讓她陪著我過來看的。”
這下盛景塵的神色不由變得古怪起來,正想說什麼,卻是傳來了宋致遠滿腹牢騷的聲音:“景塵,你小子直接跳樓,是怕付酒錢不成。”
然而眸光本是直指盛景塵,卻在不經意之間瞥見了沈清柚身旁的那一抹倩影。
女子身披青色的大氅,脖子一圈白色絨毛將那張俏麗的小臉襯托的越發可人。
也不知是不是天氣過冷,哪怕女子穿得如此嚴實,那張小臉上卻是不見絲毫的紅潤之色。
宋致遠從不信一見傾心四個字,如今卻是將這四個字領悟的透徹。
盛景塵可是未曾注意到宋致遠神色的微妙,正準備著端著大爺的架勢回懟回去,卻一把被沈清柚拉住了。
“盛小侯爺,本世子妃的簪子好像不見了,你陪我去找找,如何?”
說完,又不由分說的看向了宋致遠,眼底一抹意味深長的深意蔓延開來:“勞煩王爺照看一下本世子妃的妹妹,我們去去就回。”
宋致遠自然是求之不得的應了一聲。
穆瑤聽得眉頭一緊,正想說什麼,卻之聽沈清柚搶先道:“瑤瑤,你同王爺在這裡先看著雜耍,我馬上回來。”
穆瑤囁嚅了一下唇瓣,終究沒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