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景喻微怔了一下,旋即怒火猶如潮水般不斷湧來。
在他看來,她這話是玷汙了“沈清柚”。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男子的嘴角勾勒著一抹冰冷,眼底裹雜著怒色,這周遭的空氣似乎又冷上了許多,沈清柚更是感受到了襲來的殺意。
她不禁有些頭疼,糟糕,她好像不經意間惹怒了他,甚至加速了他想把她就地正法的衝動。
她咬了咬唇瓣,算是豁出去了,縱然有些匪夷所思。
“月景喻,不管你相信與否,說完之後,你若還是要取我的血,我也無話可說。”頓了頓,她的眸子忽然一朝黯淡了下來。
“十五年前,宋修文與楊妃聯手陷害……”深吸了一口氣,她囁嚅著唇瓣,仿似極度艱難的道:“沈氏毒婦,殘害兒女,世人得而誅之……”
說到此處,她的眼底已然蓄滿了淚水,隻是卻倔強的不肯掉落下來:“月景喻,你不是說不喜歡吃糖葫蘆嗎?如今被我抓到了吧。”
月景喻身子微僵,極具穿透性的眸光緊緊的落在她的身上。
塵封已久的記憶仿似潮水般襲來,那時她帶領的大燕軍隊被圍困至荊州,明明知曉與敵方實力懸殊,這個女人卻擲下豪言。
也由此,那一抹嬌小卻又身姿挺拔的女子進入了他的眼簾,他暗中幫助過她數次,他們與亂世相識。
為了感謝他,她親手做了糖葫蘆給他,這種孩童的東西,他著實的提不起興趣來,可後半夜卻是後悔了,於是偷偷的跑到了廚房,卻不想剛剛吃了一顆,就被她抓了個正著。
當時女子容色絕美,卻又不似柔弱美人般的嬌美,她慵懶無匹的依身在門上,嘴角勾勒著一抹微淺的人弧度,微弱的燭光路跳躍在她的小臉上,美的驚心動魄。
那一幕猶如刀刻,深深的印在了他的腦海深處。
他與沈清柚的過往,眼前這個女子竟然知曉。
見著男子的眸光變得疑惑深究起來,她勾弄著嘴角,仿似感歎一般:“月景喻,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因為連我自己醒來發現自己在另一個身上的時候,都以為是做夢,而這一夢竟然就是十五年。”
他的心瞬間被撼動了,十五年,這世間竟有如此的奇事,十五年前的人重生在了十五年後的另一個人身上。
為了讓他信服,她不斷的講著他們曾經交集過的過往,一樁樁一件件猶如古老的鑰匙,將他塵封的記憶一點點的挖掘了出來。
蕭府,竹院。
少了女主人的院子猶如失去了往日的生機,大雪紛飛,牆角的那樹梅花已然打了花苞,蕭成鈺站在梅樹下,骨節分明的手輕輕的拂過了那鮮嫩的花苞。
蠢女人,你到底在何處?
以前不覺,如今她不在身邊,他方才知那相思意已然深入骨髓深處。
“病美人還沒消息嗎?”翻過牆頭進來的盛景塵看著院中獨立的蕭成鈺,燦如星火的眼眸瞬間黯淡無光。
轉眼已經都快半月有餘了,病美人卻是還沒消息,早知如此,那日夜劫天牢時,他就不該以為是蕭成鈺來了而撤退的。
蕭成鈺淡看了他一眼,一言不發的轉身入了裡屋。
換做以往,蕭成鈺這番,盛景塵早就炸毛了,隻是如今卻是什麼火都發不起來。
他跳下了牆頭,跟著走了進去。
“再過半月便是武林盟的盟主大選之日,待那時淵水閣閣主也會在,到時候或許可以趁機打聽一番。”
蕭成鈺看了一眼說話的盛景塵,算是默認了他的話。
淵水閣閣主縱曉天下事,隻望能有她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