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啊!其實都知道,他回不來了。
每踏出一步,沈清柚都覺得無比的艱難,她下意識的回眸看了一眼,隻見那一抹單薄的身影依然杵立在原地。
她看不清她的麵容,心下卻莫名的不安的起來。
就在她拉回視線的瞬間,那立在原地的女子忽然倒在了雪地上。
她的麵色陡然一變,發瘋一般的跑了回去。
此刻她方才看清,這個躺在雪地上的女子滿臉的淚痕,嘴角掛著一絲黑血。
這是中毒了!
她半跪在雪地上顫著手將她抱在了懷中:“夢兒,為什麼要這麼做?”
莊夢兒粲然一笑,這一笑卻似比煙火還要絢爛。
“他曾說父母早逝,家中隻有一人,此生隻想留在小姐身邊。”
沈清柚麵色發白,背脊一陣僵直。
夢兒都知道了?
“能帶我去見他最後一麵嗎?”莊夢兒抓著她的手腕,那雙宛若殘燈欲熄的眼中滿是祈求。
趁著眼淚滑落下來之際,沈清柚不忍的彆開臉,深吸了一口氣,她直視著氣若遊絲的莊夢兒,終是點了點頭。
深林山雪,寒風呼嘯而過。
那墳頭積了不少的雪,莊夢兒疲軟無力的依靠在墓碑之上,她毫不在意的抹去嘴角的黑血,那雙死水般的雙眼總算浮現了一絲微芒。
仿似他就在她的眼前一般,她清淺一笑,可笑著笑著卻是淚如雨下起來。
“白公子,彆來無恙。”
沈清柚緊咬著唇瓣彆開了眼睛。
“下輩子,你先彆喜歡上其他女子,等我一下,可好。”
纏綿悱惻的話語轉瞬之間便淹沒在漫漫風雪之中,一股寒意猶如浪潮席卷而來,沈清柚背脊一僵,回眸看去,那溫婉大方、深情執念的女子永遠都的沉睡在了墓碑旁。
她緊咬著浸血的唇瓣低斂著頭,慢慢的跪到了雪地上,終於隱忍的嗚咽變成了痛徹心扉的嘶吼。
近來朝中,太子一黨越發的活躍起來,原本占儘上風的睿王反而漸漸沉寂了下來。加上皇上的身子骨有些不好,稍有頭腦的人都覺這大燕怕是要變天了。
身為太子府中唯一位份最高的太子側妃,墨清瑩可謂是風頭正盛,哪怕朝中大臣的一品夫人見了她,也得恭恭敬敬的喚一聲側妃娘娘。
這日,方才從某位大臣夫人的宴辰出來的墨清瑩正怡然自得的依在車內的軟狐皮上。
豈知,走著走著,這馬車卻是陡然停了下來。
墨清瑩一個不穩,頭險些磕上坐前的矮桌。
麵上掠過一抹陰翳之色,她作勢撩開車簾,正欲教訓兩句,卻陡然發現這夜色下的長街一片淒清,一個人影也見不著,就連她帶出來的貼身丫鬟跟趕馬的馬夫都不見了蹤影。
墨清瑩半眯著眼睛將周遭掃了一眼,卻是沒發現什麼可疑之處,心下卻偏偏陡然不安起來,似乎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一般。
這事實在是詭異,難不成是睿王一派的人打算暗殺她嗎?
越想越有可能,她的麵色陡然一變,連忙手忙腳亂的下了馬車。
可是她方才下了馬車,那街角的地方卻是出現了一抹身影。
眼前的人一襲黑色夜行衣,麵容掩在黑布之下,僅露出一雙陰沉的仿似能滴出水來的眼睛。
黑衣人手持劍刃,哪怕夜色微沉,那劍刃卻是異常的寒光刺眼。
墨清瑩的喉嚨滾動了一下,腳下意識的往後退,眼底布滿了驚恐之色。
這個黑衣人似乎是衝著她的來的。
見她後退,黑衣人的眼底掠過了一抹不耐,提著劍開始步步緊逼。
“你是誰?“墨清瑩微瞪著眼睛死死的盯著眼前的人,聲音都在打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