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翊紘念道“老師在上,弟子由呂頓首而曰。仰觀師門,學高德馨,躬身垂範,其道大光。意欲拜師,寤寐思服,老師在上,表吾衷腸。”
由呂跟著一字一句誓道“老師在上,弟子由呂頓首而曰。……表吾衷腸。”
“為光大門楣,弟子鄭重宣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由呂跟著念到終身為父時,有點扭捏,薑翊紘鼻子哼了一聲,由呂這才無奈跟著念下去。
旁邊阿曼雖然不知道過程發生了什麼,但是這奇葩的拜師誓言,聽得是一直在憋笑。她拜師之時,隻是簡簡單單奉了茶,哪有今天這麼‘莊重神聖’?
誰曾想,誓言越到後麵越狠毒,薑翊紘把任何可能發生的都說進去了,大意就是隻要他哪天直接或者間接發生了什麼意外或者變故,都算在由呂頭上,都算由呂欺師滅祖,必遭天打五雷轟,永世不得投胎等等等。
整個拜師誓言持續了四分之一個時辰。
由呂隻得麻木地跟著念下去。
“……謹立此誓,祖神為證;昭昭之心,日月同長。弟子由呂頓首再拜。”
還彆說,漸漸地,由呂的內心開始發生波動,由一開始的權宜之計,找到機會就弄死薑翊紘,到慢慢覺得還是不要輕舉妄動,萬一誓言應現了怎麼辦。
這就是薑翊紘的高明之處了。
如果一開始應了由呂義結金蘭的提議,雖然會說同年同月同日生死,但是他深信,自己死了由呂都不會死,凶手還可能直接或間接是由呂。
師徒之說,那就隻允許老師放火,不許徒弟點燈。千錯萬錯,都是徒弟的錯,徒弟有錯,就是欺師滅祖,人神共憤。
你說到底有沒有約束,誰也不清楚。但是站在道德製高點,由呂真的作出欺師滅祖之事,也必然為世人所不齒,多多少少給由呂立了一座牌坊。
觀禮的人,還是巴塔部族長之女。
由呂沒栽在外人手裡,卻一步步被設計栽在薑翊紘手裡,簡直命也。
由呂欲哭無淚,這一切的源頭,就是因為自己下屬反水。心裡已經盤算著此間事了,阿力庫必然留不得。
不過一想到剛剛發的誓言,連給老師添堵搗亂都要被天打雷劈神魂俱滅,而阿力庫既然成為老師的人了,還是姑且饒他狗頭吧。
由呂舉著茶盞的手早已僵了,拜師茶早已涼了。
“入我師門者,二弟子薑呂。”薑翊紘卻大為滿足,隻覺此茶沁人心脾,舒爽無比,對由呂說道“還不快見過你師姐。”
由呂起身訕訕尷尬地對阿曼抱拳道“見過師姐。”
阿曼怯怯地應了一聲,便退到一邊。
就在此時,門外通報“都護,監軍,千朵部的英娘又在望鄙關外挑釁生事來了。”
由呂一聽,心道,賤人,害我認了個便宜老師,還敢來挑事。
疾步就走。
薑翊紘發聲道“薑呂。”
由呂一時間沒適應,頓住回頭道“老師有何吩咐?”
還算恭敬。
薑翊紘眼神盯著他,由呂這才反應過來,示意薑翊紘走前邊。
阿曼開了門,薑翊紘出了彆院,說道“我也去瞧瞧這英娘。”
由呂哪敢二話。
望鄙城門之上。
副都護、錄軍都在。
副都護土博見由呂一行,行禮道“見過都護,薑總。”
薑總之稱呼,已經為大眾熟知。
由呂瞄了瞄薑翊紘,見他點頭,這才大步向前,問旁邊的錄軍胡德“什麼情況?”
“回都護,千朵部的大首領又來叫陣,羞辱我們。”錄軍胡德憤憤道,“都護,都什麼時候了,屬下實在忍不住了。”
薑翊紘望去,為首正是七彩烈焰驄上蒙麵女將,勃姿英發。
由來巾幗甘心受,何必將軍是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