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擒拿,他就地單人結陣。
洛東陽問心無愧,自然不甘束手就擒。
最終他重傷逃出了天刑宗。
經此一變,天大地大,正道不容。
這正是天刑宗除了掌門之外,掌權的班子所要的結果。
孤煙直,落日圓。
眨眼間,幾年過去了。
他一人,赤腳,披頭,散發,傍山而棲,擇木而眠。
夕陽遠了,他的影子在暮色中漸漸消逝。
他的心,也越來越冷漠。
夜更涼了,篝火堆仿佛隨時會熄滅般,跳出夢幻般的舞。
他遇到了一個叫做扶儀的女子,準確點說,他見一群自詡正道卻行徑齷齪的修真者在追殺她,受傷無助的她驚喜地喊出了一句,洛東陽救我。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和他無關。救她,隻是因為她喊出了洛東陽的名字。
所以他救了她,追殺之人,元嬰無一逃脫,全部引頸就戮。
至於是非公道,又豈在人心。
他以為這個女子,也是因為他的臭名昭著而知道的他。
可這個叫做扶儀的絕美女子,卻說他們曾經相愛過。
她說她不信洛東陽會做出那等欺師滅祖、泯滅人性的事情來,所以一直在尋找他。
洛東陽的心境沒有波瀾,轉身,不做停留,隻是冷漠說道“你一身修為,一眼就看得出所修乃是魔宗功法,我又如何可能與你為伍,更不可能曾經相愛。”
扶儀跟隨的腳步一頓,心底一痛,看來世間男子皆涼薄,自己以為洛東陽會不一樣,沒想到自己敢愛敢恨,卻換來這等結果。
洛東陽,欺世盜名罷了。
既然如此,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隻是沒走出多遠,扶儀因為傷勢,昏厥在地。
薑翊紘漸漸代入洛東陽的記憶,竟然也變得冷漠無情,仿佛自己已經不是薑翊紘,而是洛東陽。
洛東陽沒想救助眼前的女子,不過想到自己也是漫無目的,乾脆就地休息打坐入定。
翌日。
洛東陽從入定的狀態中睜開雙眼,發現自稱扶儀的絕美女子已經不見。
身邊有一枚玉簡,稍微查看,發現是扶儀所留。
寥寥數字或許,我們真的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是我錯了。
才發現玉簡壓著一條手帕,以防被風吹走。
風,總是無處不在。仿佛翻書一般,把手帕的一角翻了開來。
一隻飛鳥在岸邊,一條遊魚在水裡,彼此很近很近,又,遙不可及。隻是不知道,誰是遊魚,誰是飛鳥。還有那一行簡單的字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洛東陽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靈羽傳訊?
洛東陽不知道還有誰會願意給他傳訊,誰還會留著他的靈羽。
稍一讀取信息,洛東陽潸然淚下,肝腸寸斷。
大師兄傳來的消息,大意是師尊在將洛東陽逐出宗門之後,思念成疾。後來師尊嘗試渡劫失敗,天劫之下,不願兵解散仙,就此灰飛煙滅。
洛東陽跪倒在地,朝著天刑宗的方向磕頭不止,直到額頭的血遮住了雙眼依舊不知。本來修真之人,哪裡會輕易成疾?要不是心疾難解,師尊哪裡會渡劫失敗?
千錯萬錯,都是徒兒的錯。
訊息有後半段。
師尊從來都沒有懷疑洛東陽的赤子之心,也不信他能做出那等齷齪之事。但是當時的情況,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走。
訊息的最後是天刑宗掌門留下的一段口訣,說這口訣能破開洛東陽身上的封印,裡麵有洛東陽想要的真相。
師尊從來就沒有對自己失望過,洛東陽止住悲痛,怕被人尋得行蹤,找了隱藏之處,布了防護結界,照著師尊給的口訣,運轉大小周天。
隨著口訣的運轉,洛東陽的元嬰睜開雙眼,體內穴脈無數氣旋飛轉,一層層的人為封印被破開,到了最後,氣海、元嬰、心臟,血液,統統從紅色變成了藍色。
藍色的心臟形狀不仔細觀察的話,像是一個通體藍色直徑五厘米左右的完整球體,又像是石頭。
薑翊紘感同身受,已經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誰,也許再過不久,薑翊紘就會徹底淪失自我,成為洛東陽。
洛東陽的記憶如洪水開閘,身世之謎,與扶儀的情感,與者匿大陸的一切聯係,所有的記憶碎片都在衝擊他的腦海。
薑翊紘沒能繼續參與洛東陽的成長曆程,後麵的一切都被迷霧掩住,切斷。
被記憶碎片衝擊的他隻有一個貪念一直在引導著他,誘惑著他。
他是仙的後裔。
殞仙之地,仙是過來人,人是未來仙。
他來自殞仙之地。
仙,仙,仙,成為了仙,就能擁有莫大神通,顛倒輪回。
薑翊紘堅信自己真的就是洛東陽,薑翊紘渴望成仙,成了仙,薑偉、程媽就能夠被保護了,身邊的人就不會死了。
天不生我仙,萬古無長夜。
仙,仙,仙。
屋子裡。
貞莎和扁闕大駭,薑翊紘渾身藍光大盛,天空中轟隆隆的烏雲彙集,正在汲取能量,威壓竟然是朝著薑翊紘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