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菲!
慈寧宮。
一側穿著官服的太醫,挨排地跪在一側。
默歡像一隻小倉鼠一樣,俯首於另一側,可眼珠子卻提溜亂轉,不斷地掃描榻上的老婦人,將軍,皇上,還有一個雍容華貴的美少女。
但見床上的老婦人,皺眉撫額,一臉的痛苦和焦躁,從裝扮和眾人的恭敬上看,她,就是皇上口中的老祖宗了。
“皇額娘,對不起,兒子來晚,讓您受苦了。”陳繹端著藥碗,一邊吹著涼氣,一邊將湯勺喂給老祖宗。
“繹兒,不必自責,哀家這頑疾,就連孫太醫都束手無策,縱然你在哀家身邊,也隻是徒增心疼罷了。你這半年,身體無礙吧?”老祖宗輕輕地拍打陳繹的手,溫柔又慈祥。
“回額娘,兒子很康健。司騰爾格答應重陽節的時候,親自來商討有關事宜。”陳繹淡然回道。
“樓蘭戰事,拖的太久,能以商討的條件,保大蕪平安,最好不過,畢竟,我大蕪根基未穩,戰事吃緊,勢必勞民傷財,受苦的,還是黎民百姓。”
老祖宗說話,字正腔圓,雖然病於床榻,卻依然清晰而沉穩。
微圓的臉蛋,微微發福的身材,卻更顯親近,隻是眉宇間的驕傲和剛毅,詮釋一種母儀天下的豪邁和格局。
相同的話,出自兩個隔山隔海隔時空的兩個人,不免讓默歡深深抬頭,細看了老祖宗兩眼。
可她沒想到,她的眸光,隱隱約約中,與某個人的目光相撞,再細究,又愰惚不見。
“皇祖母儘管安心養病,不必掛懷這些朝中之事,畢竟,有我和皇叔呢。”
置於床榻一側的皇上,也輕輕地拉著老祖宗的手,安慰道。
舌苔發黃,頭痛,不時地捂著眼睛,不想見光,根基未穩,百姓受苦,心煩……。
這些症狀,默歡從中觀察老祖宗的一舉一動,心下對她的頑疾有了初步認識。
每當選角失敗或是生活費、房租沒有著落的時候,上述症狀,便會反複出現,而自己對於它的醫治,也是再簡單不過。
“民女默歡,有話要說,請皇上、老祖宗應允。”默歡長籲一口氣後,猛然跪地,向床榻處叩頭行禮。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她是什麼人?”老祖宗從未見過有人如此大膽,如此短發的女人,竟可以毫無規矩地打斷皇的皇廷說話,不禁微欠了一下身,打量默歡。
“誰把她帶進來了?趕緊給我帶下去。”陳繹發現跪拜的人是默歡,一臉黑線,急喝忙令下人,驅逐默歡。
“請問老祖宗,是不是每犯頑疾,勢必頭痛欲裂,心煩,無食欲,並伴有不想見光,發嘔,長痰的現象?”
默歡在陳繹的話音剛落,下人還沒有反應過來要將她帶離的時刻,便先發製人,語速飛快,口牙伶俐地吐出一長串的問題。
“大膽!你一介女流,怎麼可以胡亂揣度老祖宗的病情?來人,還不給我拖出去!”先前一言不發的美少女,突然扭過來頭,冷臉看著默歡。
“老祖……。”這次,幾個宮女和外麵的太監還未待默歡發聲,就雙雙架起默歡的胳膊,將其向外拖去。
“同樣的症狀,我也經常有,我有方法,可以治好老祖宗。”默歡雖然被人拖著出門,卻固執地盯著床榻上的眾人,大聲呼叫。
“皇宮內苑,民女怎敢拿老祖宗的頑疾開玩笑!我真的能幫助一下老祖宗。”
“醫術高明的太醫都束手無策,你又算什麼東西?扔出去!”美少女的一雙杏目,宛如駝鈴大,憤怒地瞪著默歡。
完了!一番美意不成,又要死翹翹。
怪不得院裡的阿姨總說,不做出頭鳥。
真是命裡該絕,你不絕都不行!
這兩句話,現在應驗了有再一再二的,但沒有再三再四的,前三次沒死成,第四次肯定玩完。
人生這場遊戲,看來要ga了。
可,總該搏一搏!
“老祖宗饒命,民女句句實話,我真的有著和你一樣的頑疾,我真的有辦法。將軍,你忘了,司騰爾格說過,餘生,他護我周全,我要是現在死了,重陽節的時候,他見不到我,不知道,他作何感想?”
“等等!”
“等等!”
“你敢威脅皇上和老祖宗?”
……。
靜默!死一般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