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製罪惡!
然而,就在兩人要談婚論嫁時,小革的家人卻又提出了異議。
小革的母親不喜歡搞工程的職業,長年到處奔波於野外,兔子走不到的地方,他們卻先到,路修好了給彆人走,這就跟賣鹽的喝淡水一樣,還上不能孝敬老人,下不能教養子女,家裡一旦有個大事小情的更是邊長莫及了。
而小革的父親更是火冒三丈,指著閨女吼道,“你就那麼願意跟著他守活寡嗎?當初要是知道他乾這種到處流浪的勾當,我寧可把你爛在家裡!明天我就去找你在商店裡的舅舅,給你換個好工作,趁早跟他分手!”
這讓洪展和小革二人都傻了眼,洪展拉著她的手,“我看,隻有一個辦法了。”
小革眨著天真的目光看著他問,“你還能有啥辦法呀?”
“咱倆乾脆同居吧,把生米往熟了做,這樣,你的家人就是反對也來不及了。”
然而,小革卻使勁兒地搖著頭,“不,如果那樣,還不得把媽媽活活給氣死呀?再說,我爸那倔脾氣還不得把我的腿給打折了,不行!堅決不行!”
看到小革那堅定的表情,洪展像隻霜打的茄子,頓時蔫了下來。
小革和洪展既是同學又在一起下過鄉,她長的勻稱大方又受端詳,尤其是那一對兒會笑的眼睛更是讓洪展著了迷,如果因為老人的反對而不能結合,讓他感到一生的遺憾,而小革也特彆相中這個有發展前途的小夥子,兩人的脾氣秉性又那麼相投。因此,她想再做一下父母的工作,爭取長輩的同意,哪怕是勉強地默許。
父親幾乎是沒什麼商量的餘地,其實,洪展到處流浪的工作也隻不過是一個借口,他一見到洪展打心裡就煩他,洪展的好話越多,他就越是煩他,讓他有一種說不出的討厭,猶如冰碳同爐,貓鼠犯相,一對兒的天敵。
因此,父親早早地找到了小革的舅舅,把工作的事也溝通的差不多了,而母親並非咬著死理不放,看到姑娘那魂不守舍的樣子,當母親的自然也心疼。
最後,母親提出個條件,如果他能滿足了,就答應她們的婚事,母親說和爸爸結婚時就啥也沒有,到現在,家裡隻有個破收音機和搓衣板。那時,有條件的都辦三大件,縫紉機、自行車和手表,而今,更是講究這些,隻不過是檔次和以前不一樣了,現在都講收錄機、電視機和洗衣機了。當然,電視也隻是黑白的,洗衣機也是單缸的。
小革把母親的話跟洪展一五一十地講了一番,坐在一旁的父親一聽就急了,“什麼?那些個洋玩意我長這麼大見都沒見過,要抄家呀?不行就拉倒,男人嘛,要有點兒骨氣,這天底下,兩條腿的蛤蟆沒有,兩條腿的人可有的是,哼!非得可一顆樹上吊死嗎?”
父親的一番話,讓洪展的心裡涼透了,而小革卻捂著鼻子扭頭便跑了出去。從此,兩人是各奔一方,小革在舅舅的幫助下,站上了櫃台,洪展仍在野外搞著工程。
他望著小革遠去的身影,卻沒想到,純潔的愛情在現實麵前就這麼不堪一擊,他暗自發誓“哼!‘讓一部分人先富起來’,我一定會成為這部分人的!”
自此,他過於膨脹的誌向越來越變得扭曲起來。
隨著計劃經濟向市場經濟的轉型,他原來的單位又變成了集團公司,洪展一躍當上了管理處處長。三十出頭兒的洪展仍是單身一個,總經理秋會把他叫到了辦公室裡,“怎麼樣啊,小洪,彆光顧了工作,個人的事兒也該考慮一下了,你也老大不小了嘛。”秋總望著眼前這位精神換發的小夥子,心裡彆提有多喜歡了。
沒多久,洪展經人撮合,很快就和老總的女兒秋穎結婚了。
可是,結婚都好幾年了,秋穎的肚子卻一點兒動靜都沒有,是他出了問題嗎?可醫生告訴他說,妻子因為某種疾病而終生不育,這一現實讓洪展又是一陣的沮喪,可他還是不停地安慰著迷茫的妻子。
總經理秋會退休的第二天,女兒就把自己的事情告訴了爸爸,秋會抓著自己的頭發,“嗨,都是我不好,讓小洪受委屈了。”可他又一想,也不算虧欠他多少,因為洪展已經由總經理助理接替了自己的位置,孩子的事,以後會慢慢再考慮,實在不行就領養一個也不是不可以的。
而洪展並沒有因為妻子的不育而責怪她,相反,他從一個中層提升到助理,又從助理飛躍到集團總經理的寶座,可謂如日中天了,他清楚,這些沒有嶽父大人的鼎力相助,是很難的,要難於上青天!
洪展一有空就來到了嶽父家裡,幫他乾些零活,說說話來安慰他,並一再聲稱,等有機會一定要帶他出國去散散心,因為沒有嶽父的艱苦創業,哪有集團的今天。
可惜的是,嶽父並沒有等到這一天,在一次事故中,他離開了人世。
洪展自上任以來,對集團裡的管理層和人員結構又大刀闊斧地重新進行了調整和組合,優化了管理程序,一些人浮於事的部門,被他又重新進行了改製。他自然也就成了大忙人了。
妻子秋穎見他一回來就躺在床上,甚至連口飯都懶得吃,懷疑他是不是在有意冷落自己,因為生育的事,加上父親又不在了,讓她常常在洪展麵前感到發怵,說話的底氣也就越感不足,“都是我不好,連個孩子都生不了,其實,你要是有彆的想法,我不會怪你的,要不……”
“不要說了,我能有今天,都是爸爸給我的,”洪展抬手打住了她的話。心想,老人剛剛離世,我怎麼可能趁人之危把她甩下,如果那樣,豈不是招惹“陳世美”一樣的罵名?
“彆瞎想了,我不是你想的那種人,我會永遠和你在一起的。”
一番話,讓她流下了激動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