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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慶和一聽,頓時訝異地看著蘇雲。
這將軍夫人來到這裡後第一次開口,口氣便那麼大,再找嫌犯,這嫌犯是那麼好找的麼
事實上,二娘很早就盯上了楚晟軒,但因為他是楚家的人,他們在找到確切證據前卻是不敢輕舉妄動,直到這顧大將軍突然占領了雍州。
他看了一眼端坐在那裡神色不明的大女兒,為著有這麼一個聰慧的女兒感到自豪又為難。
在顧大將軍占領雍州後,明眼人都知道他占領雍州是為了楚家,他作為被無故牽連的小小刺史正是惶急之時,是大女兒勸他莫要硬碰硬,事情已到了這份上,最好的做法便是投靠顧大將軍。
也是她與他說,楚家現如今如此給顧大將軍冷臉,顧大將軍定不會坐以待斃。
把楚三郎抓來,不管最終他是不是凶犯,都是給了楚家一個下馬威,讓他們清楚,現如今這雍州城,是姓什麼的
可是他們萬萬沒想到,楚有年對相當於一個廢人的楚三郎如此重視,這下卻是讓他們有些騎虎難下了
便是連那將軍夫人也說,楚三郎不是凶犯,沈慶和皺眉,心下有些焦急,這樣說是完全不給他們父女麵子啊
他還以為這夫人該是很欣賞大娘,畢竟天底下如大娘這般聰慧和有大格局的女子,他可以打包票很難找到第二個,若不是大娘是庶出,他都不舍得把她嫁與人做妾
就在沈慶和一忽兒焦慮一忽兒感歎的時候,他聽到將軍夫人那清冽的嗓音,緩緩響起。
“這起案子的凶犯十分有代表性,他有很明確的目標和固定的殺人方式,這每一個細節,其實都在向我們透露他是個什麼人。”
蘇雲緩緩道,隨即轉向沈慶和,“沈刺史,有個問題你方才一直沒提到,我想先問清楚。”
沈慶和呆愣了一會兒,點了點頭道“夫人請問。”
心裡卻是有種被狗咬了的感覺。
這夫人方才一副要推斷案情的模樣,不會她和自己女兒一樣,也是個在查案方麵頗有才華的娘子吧
突然的他卻想起那天他問顧大將軍如何看待女子拋頭露麵查案的事情,他嘴角邊露出的笑容,可不是與方才他說出去接自己夫人時露出的笑容,一模一樣
然而接下來那夫人問的問題,更是讓他懷疑人生了。
“我想知曉,那些娘子被除掉衣服拋入水中時,身子可有被凶犯玷汙”
一屋子的人,除了顧君瑋,都紛紛不敢置信地看著蘇雲。
沈妙音隻覺得自己一張臉都要燒起來了,她再如何大膽也不敢在一眾男人麵前討論這個話題,阿爹定也是顧慮到她們都是女子,才跳開了這一點沒說。
卻是沒想到,她如此直白就問出來了
她下意識地抬頭去看那顧大將軍,卻見他此時鳳眸幽深地看著自己的妻,嘴角笑意淺淺,那笑容,無奈中竟透出一絲縱容來。
沈慶和嘴巴微微張大,半天才道“那些娘子在被拋入水中時”在一個女子麵前說這些事,他甚是不習慣,但看正主兒都沒吱聲,隻好輕咳一聲,吞吞吐吐地道“均有被玷汙。”
蘇雲點了點頭,給心裡的那個畫像又添上了一塊拚圖。
她想著麵前的人均不是先前跟她一起查過案的人,要想高效地講述她的發現,卻是不能采取先前直接給出犯罪心理畫像的方式,略一思索,慢慢道“如此,我便說說,我在這個案子中發現的三個疑點,或者說,三個推斷。”
沈妙音心一緊,果然,她的發現增加到了三個
“首先第一個,”蘇雲伸出了一根手指,道“正如沈大娘子說的,凶犯行凶必然有其動機,但我認為該動機並不是源於單純的辱罵和冷待,而是源於虐待,以凶犯變態的程度心中積累的怨恨來看,這種虐待該是已經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長達數年的、非常緊密地加諸在他身上的、他完全沒有反抗餘地的虐待。
凶犯的固定殺人方式是把受害人拋進水中讓她活活被淹死,而且死前必然要把她們的衣服除掉,很可能被剝掉衣服扔進水中曾是發生在他身上的遭遇,他許是因此差點死掉,從此心裡落下了極大的陰影
那樣的傷害很可能便是源於那個與他特定選擇的受害人類似的婦人,因此他以眼還眼以牙還牙,讓她們以同樣的方式死去,一嘗他先前受過的痛苦”
接著,蘇雲不顧他們聽得一愣一愣的神色,繼續伸出了第二根手指,“第二個推斷是,那個對凶犯施與虐待的婦人,很可能是與凶犯朝夕相處的人,鑒於他對死者曾有玷汙現象,以及那個婦人對他施與的虐待行為還有那個婦人可能的年齡,那個人不大可能是他的血親,很可能,是他的繼母,或是他的嫂子
他不太可能是奴仆,因為要對那幾個婦人下手,他必要進行一段時間的跟蹤觀察,因此他有足夠多的空閒時間,時間安排比較靈活。”
蘇雲說著說著,忍不住皺了皺眉,她解釋得有些累,畢竟推斷的過程是環環相扣的,有時候卻是無法單純地像寫論文一般把要點一條一條列出來。
所幸看周圍人一臉恍然的模樣,他們還是能聽懂的,頓了頓,她繼續說出了第三個推斷,“第三,如果凶犯對那婦人的怨恨是久而有之,為什麼直到一個月前,他才開始犯罪這個時間點,莫非是什麼契機”
她慢慢地說著,留給他們足夠的思考空間,很快,沈慶和便一拍手,大聲道“一個月前,正是北越攻破西北邊線,朝廷大量征軍的時候”
蘇雲頓時嘴角微揚,感歎了一聲,“完美”
做了這麼久的鋪墊,她現在該是可以直接說出最要緊的部分了。
沈妙音早已由最開始的焦慮到絕望再到現在的麻木,隻麵無表情地看著她。
若不是她與她同為女子身份,她大概要忍不住拍手大讚一聲妙了。
隻是,為何上天偏偏安排,一個有著如此破案才能的人,與她同是女子
蘇雲頓了頓,緩緩地道出“所以,我們要找的凶犯應是一個不滿二十一歲的年輕人,因為南吳征兵是從二十一歲往上,身體健壯,頗有力氣,家就住在安遠縣。
父母或母親早逝,家中有一個二十多歲的繼母或嫂子,長得有幾分姿色,育有一個七八歲的孩兒。那繼母或嫂子與凶犯之間的關係不好,時常會有爭執,但家中真正能主事的人,或是他的父親,或是他的兄長,總是站在那女人的一邊,所以凶犯往往是被打壓的一方。
平時沉默寡言,做事謹慎小心,很得街坊鄰裡的信任,街坊鄰裡提起他,都是同情居多,平日裡畏懼水,從來不會主動靠近有水的地方。
一個月前,他家裡能壓製他的男人被征兵,家裡隻剩他一個男人。而他家裡,很可能也緊接著發生了一些事情,反正,街坊鄰裡至此,該是再也沒有見過他的繼母或嫂子,但因他先前的形象,他隻需隨便編造一個借口,便能把家裡有人失蹤的事情圓過去,因此外人所知道的很可能是,他繼母或嫂子或是失蹤了,或是臥病不起了,或是乾脆,因什麼事情去世了”
這最後一段聽得人頗為不適,沈慶和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小心翼翼地問“夫人可是覺得,凶犯對那個或是他繼母或是他嫂子的人,下手了”
蘇雲搖了搖頭,臉色微沉地道“我推斷沒有,如果他要下手,不太可能采取彆的方式,但是江中沒有發現第四具屍體所以我推測,他很可能把她關起來了”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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