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知低著頭看楚魚一眼,耳朵微紅,聲音微低如春水“還好,多謝大哥關心。”
楚魚察覺到身邊的視線,低著頭裝作若無其事,一下一下揪著翅火的耳朵。
她提議“我們在周羅山待兩日,等裴三哥把傷養好些再走。”
謝雲珩看看楚魚,看看裴行知,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但此時此刻,他隻想感慨“陳師兄的丹藥是真的神通廣大,裴弟之前還土埋半截,這會兒看著臉色已經紅潤了”
嬰離在一旁猛點頭。
楚魚在一邊沒吭聲。
院子並不大,往常隻有楚魚母女住,隻有兩間房。
所以,楚魚自己獨占一間,裴行知三人住另一間。
星辰來臨時,楚魚躺在了床上,聽著山裡的蟲鳴獸啼,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她想的當然不是赤獄戰場的事,有長庚仙府的師叔師伯和師兄們在,十三關隘很快就能恢複平靜。
她在想裴行知。
閉上眼,白天時候濕漉漉的柔軟的觸感便能清晰地記起來,她忍不住將被子拉上來,蓋住了臉,試圖掩飾臉上的羞紅。
一定都是陰陽羲契誓的影響。
楚魚這般信誓旦旦,她才不要談戀愛,談戀愛會讓人失智,她要保持冷靜智慧的頭腦。
“小魚啊,不要輕易談戀愛,男人有毒,尤其是漂亮的男人,記得為娘的話啊”
楚清荷女士語重心長的話在腦子裡響起。
楚魚卻猶猶豫豫地想,裴行知好像不是男人,他才多大呀,頂多是少男。
她咬了咬唇,認真列舉了裴行知不是男人的多個證據
比如,裴行知身形瘦削,真正的男人應該像鐵木桶師兄那樣。
比如,裴行知長得雖然漂亮,但他守身如玉為劍道獻出一片冰心,自然不能有毒,毒冰心肯定不被劍道接納。
比如,裴行知單純好哄,看起來冷冷清清,實際上嘴硬心軟,真男人肯定嘴硬心硬到處都硬,這是她媽告訴她的小秘密。
楚魚精神抖擻,掰著手指頭細數一二三四五六條,最終心滿意足地出結論裴三哥不算男人。
她苦思冥想之下終於覺悟,他們這不算情愛,他們隻是被互相的身體吸引了。
他那麼好看,腿那樣長,腰那樣有力,臉那樣漂亮,每一處都是她喜歡的樣子。
她被深深地吸引了,她被俘獲了,她被勾引了。
楚魚又翻了個身,想起裴行知,忍不住捂住了臉。
半響後,開始吐納靈氣修煉,試圖分散注意力。
另一間房裡,不是男人的裴行知正坐在床上修今日李鬱白給他的玉玦功法。
功法名為九轉,修靈氣與濁氣轉為魔氣,將附著在肌骨血肉裡的靈氣剝離,再化出魔氣,滋養身體與神魂。
他如今修的不過是第一轉,除了肌骨仿佛被烈火劇毒融蝕外,劇痛之時,身體卻生出一種難耐的燥熱。
他的身體仿佛冰火兩重天,極難忍,欲望的溝壑填不滿,引得人頭皮發麻,渾身發顫。
隻修了一個時辰,裴行知低著頭看了一眼自己,再也修不下去,滿腦子想的都是不堪入目的東西。
重傷失血的身體再也受不住。
他拿過一邊的被子,蓋住自己,躺下之前偏頭看了一眼在地上打地鋪的謝雲珩和嬰離,也掃了一眼角落裡的翅火,見他們早已酣睡,鬆了口氣。
裴行知睜著眼,感官都在此刻放大了,他清楚地聽到了隔壁竹床傳來的咯吱咯吱聲。
楚魚在上麵翻動。
他屏住呼吸,甚至聽到了她的呼吸聲,綿長地掃著自己的心。
裴行知紅了臉,腦子快要炸開了,他沒有半點睡意,他想他想做些過分的事情。
半夜的時候,下了雨。
秋雨淅淅瀝瀝的,每一下都像是落在人心口,潮濕的霧氣將院子籠罩住。
楚魚睡不著,潮濕的雨水帶著花香的味道,像是裴行知的親吻落在臉上。
她終於坐了起來,轉頭看向窗子的方向。
她想出去看看雨,想要雨水冷冷涼涼地拍在臉上,涼卻那滾燙的溫度。
但楚魚終究沒有動,隻在心裡想了想,直到她聽到外麵院子裡傳來的水聲,那不像是秋雨落下的聲音。
像是有人在外麵,掬著水清洗著什麼。
楚魚急需要一些事情轉移注意力,她掀開被子,輕手輕腳下了床,走到了窗邊,輕輕打開了窗,朝外看去。
夜色如墨,細濛雨水裡,裴行知脫了衣服,露出光潔白玉一般的後背,連上麵的血洞傷口都帶著靡豔的美麗。薄薄的肌肉,恰到好處的鼓起,瘦削卻不瘦弱,每一寸都漂亮得像是精心捏造而成。
察覺到她這裡的動靜,他一下回過頭來。
明明是沒有月光的夜晚,漆黑如墨,可楚魚卻清楚地察覺到他的視線,她的睫毛忍不住顫了顫。
像是風吹過蝴蝶,蝴蝶不自禁地抖了抖翅膀。
裴行知的臉上蒙著一層水意,手下的動作微頓,一時身體緊繃,僵住了身形,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麵紅耳赤,無處解釋,他低頭看了一眼手上的褲子,立刻拿到身後。
楚魚此時也轉過了視線,看向了裴行知手裡捏著的東西。
好像是他的褲子,沒看清。
楚魚眨了眨眼,有些迷茫好奇,下著秋雨的深夜,他還受著傷,卻冒著雨在井水旁洗褲子。
有什麼褲子非要大半夜的用水洗啊
裴行知的呼吸急促起來,他想,那全是功法的影響,那功法真的厲害。
兩人安靜了一會兒,耳旁隻有秋雨的聲音。
終究是楚魚踟躕了一會兒,喊道“裴三哥,大半夜的,你在做什麼啊”
裴行知慶幸黑夜擋住了他臉上的赤紅,他開了口,冷清的聲音被秋雨裹著,濕漉漉的低啞,“在洗褲子,褲子臟了。”
楚魚眨了眨眼,心裡奇怪,關心地說道“可是在下雨,明天洗也一樣啊,你還有傷,早點睡啊。”
裴行知捏緊了手裡的褲子,肌肉不曾鬆弛半分。
這褲子怎麼能明天洗
他又想起了那粘膩的感覺,還有無法自抑的麻與戰栗。
裴行知光是想想,便覺得羞恥。
楚魚看著他還光著身體,就這麼被雨水淋著,好像都想不到快些回到屋子裡,忍不住朝他招了招手,想要他快些回到屋子裡。
可裴行知回錯了意,以為她是在招他進屋。
她想要他他滿腦子都是這個念頭,雖然早就知道她總想要他,可還是忍不住麵紅耳赤,卻又被吸引著上前。
楚魚的手還撐著窗子,就見裴行知走了過來,來到了窗下,他的手伸了過來,抬起窗子,微微彎腰,探身進來。
他渾身都濕漉漉的,頭發是濕的,雨水從額頭順著發絲滴落下來,順著玉白的肌膚往下淌進肌肉的溝壑裡。
離得近了,楚魚看到了他被水浸潤得越亮的臉,水潤瀲灩。
楚魚下意識想要後退,卻被裴行知伸手按住了後頸,將她拉了過來。
楚魚下意識踮起腳尖靠過去,伸出雙手貼在他的胸口。
觸感硬邦邦的,又帶著肌膚的彈性,雨水將他的身體衝刷得越發冰涼。
頭頂上方的呼吸滾燙地柔柔拂來,落在她額心處,一下點燃了她的肌膚。
楚魚忍不住微微仰起頭,他的呼吸便趁機交纏了過來,帶著好聞的玉蘭香氣。
誰也沒說話,任由對方的呼吸撩亂發絲。
裴行知的聲音被雨聲送過來“我可以”
楚魚同時開口,有些緊張“我要睡了,你快睡吧,早點養好傷就去七苦山。”
她手上用力,一下把裴行知往窗外推。
他一個沒注意,後腦勺磕在窗上,人也踉蹌著後退幾步。
裴行知一下感覺到什麼,低頭看了一眼,瞬間轉過了身。
而楚魚也在同一時間關上了窗戶。
這個下著秋雨的夜晚,雨滴跳躍在心尖上。
小芽破土而出,顫巍巍的可愛。
十三關隘的戰役很快結束,魔族來得快,去的也快,兩天後,魔族已經全部退回到赤獄魔地。
傳信玉簡上傳得沸沸揚揚的就是裴家家主裴文玄喪命於赤獄戰場。
據說被尋到的時候,人已經碎裂成了無數塊,淒慘無比。
裴家收整軍隊,陷入淩亂。
楚魚看到這消息時,已經坐在翅火背上,離開了十三關隘。
原因就是嬰離出了一點特殊狀況。
謝雲珩一言難儘地看著籠子裡紅著眼睛渾身發抖的嬰離,問楚魚“所以兔子的發情期會維持多久”
楚魚思考了一下兔子的習性,不確定地說“應該很短吧”
她看向了裴行知,裴行知也在看她,他不知想到了什麼,耳朵又紅了,卻肯定地說“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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