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遠在海安的船已經準備啟航,原本定的是六艘,但是因為汪獻給馮吉送上了段平昌這條大魚,馮吉冒險加了四條船。
萬萬沒想到,就在臨出發的前一天,端王那邊居然來人問齊王那批綢緞的事情。
馮吉心虛,他本想找個借口拖延幾天,先把段平昌的銀子拿到手,回頭再把齊王的貨補上。
哪知道端王派人來問,他隻好咬著牙又加了兩條船,這兩條船可是他自己出的錢。
船離開海安一路北上,在博古稍作停留補給,然後又立刻趕往江田。
“王爺,今晚船抵達江田。”齊賀匆匆趕回端王府回話。
蕭沐宸依舊盯著自己手中的東西,頭也沒抬地問道:“人手布置好了?”
“是,不過屬下察覺到今晚渡頭似乎還有彆的人,怕打草驚蛇屬下沒有讓人去查。”齊賀回道。
蕭沐宸蹙眉,“還有彆人?對方可察覺到咱們的人?”
“咱們提前做了埋伏,不曾被發現。”
蕭沐宸抬起頭凝視著宮燈,半晌才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先看看他們要做什麼。”
“是。”齊賀轉身離開,一身肅穆,麵帶殺氣,與出現在段明曦麵前時無害的樣子截然相反。
今夜的江田注定是個不眠夜。
海安的船臨時停靠補給,時間很短,隻有一個時辰。
項文泰藏身於暗夜中,鏢局的鏢師已經提前入水待命,他一直盯著老對頭萬通鏢局的動靜,這一盯才發現,居然還有人隱身於暗處。
這一瞬間,項文泰就知道事情不對勁了,但是接了鏢就得完成任務,他打個手勢,帶著自己的人悄悄藏身於暗夜中,靜待時機。
萬通鏢局的人來得最晚,不知道在他們埋伏之前,這周遭水域已經埋伏了幾波人,率先帶著人下水靠近船隻。
夜色漸濃,水麵上一片烏黑,水波之下暗湧湧動。
齊賀帶著人站在這港口最高點,凝視著遠方,他斜背一把長弓,腰間掛著箭袋,俊逸的麵容被麵罩遮擋得嚴嚴實實,隻有那雙眼睛在這暗夜中有光澤流轉。
“大人,什麼時候動手?”
“等。”齊賀盯著遠方的船隻,目光凝視,帶著森冷的光。
每一刻鐘都是煎熬,齊賀一動不動。
又過了一刻鐘,忽然水麵之上傳來一陣陣的驚呼聲,船隊尾處的船隻開始傾斜,忽然又有火光炸起,瞬間這一片寧靜的夜空被打破。
萬通鏢局的人先動了手,項文泰耐著性子又等了半刻鐘,潛伏於暗中的人沒有出手,他一咬牙,“動手,記住得手後全都給我遊遠一點再上岸,岸上還有其他人,貿然上去小命難保。”
大家齊齊點頭,瞬間眾人消失在水麵之上。
他們的目標隻有兩艘船,速度快的話,一刻鐘就能解決,隻要鑿沉翻船即可。
齊賀望著水麵上接二連三傾倒的船隻,隻覺得頭皮隱隱發麻。
下手的人是誰?
太子,還是齊王?
內織染局這批貨,可不隻有綢緞布匹,還有其他的貨。
“大人,還不動手嗎?”
“現在出事的是後幾條船。”
他的目標是前幾條船,再等一等。
等前頭船上的人被傳召去搭救後麵幾條船時,齊賀終於下令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