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巨蟒微微抬頭,脖頸向上伸展,血口輕而易舉地再次追上少年,帶著鋒利的長牙將要合攏把少年咬住。
還是不行嗎?
葉明柯發出瘋狂的怒吼把手中的匕首孤注一擲地投向巨蟒的眼睛,與此同時身下蛇牙合攏,吞入他的雙腿,葉明柯回手想要像上一次一樣握住蛇牙,卻來不及用力便被咬穿了的身體。
匕首刺入巨蟒的眼睛,巨蟒再一次劇痛狂怒地擺頭把葉明柯飛摔出去,連續砸倒幾棵大樹。
葉明柯在泥水中艱難地翻過身來,奄奄一息地躺在泥水之中,他能感受到胸前的傷口正隨著鮮血的流淌帶走他最後的一點熱量。
不能死,不要死,你還有事情沒有做完?
他用力地呼吸著帶著冷雨的空氣,掙紮著想要爬起身來。
而不遠處被刺中眼睛的巨蟒也在泥水中瘋狂地翻轉拍打著身周的一切,濺起一波又一波渾濁的泥水。
就在葉明柯扶著大樹剛剛勉強站起身來時,令他絕望的是,那條巨蟒漸漸停了下來卻沒有死,而是睜著另一隻幽幽燃燒著的眼睛緩緩向他看來,
電光一閃而過,可以看到它被刺中的那一隻眼上的那把匕首隻留下一個木柄,還在源源不斷地流出鮮血,而另一隻幽深的眼中滿是痛苦、殘忍與瘋狂。
它沒有像一般的野獸般受到致命的傷害便選擇離開,而是懷著極深怨恨看著葉明柯,一邊流著鮮血,一邊向葉明柯再一次逼近。
真的隻能死在這裡嗎?
葉明柯的心裡在不甘地咆哮,背著那麼多人的生命與希望的自己怎麼能夠就死在野獸的口中。
可是他還能做什麼?
他連唯一的武器都已經沒有,赤手空拳的他要怎麼對付一條遍布堅硬鱗甲的巨蟒?
武器?
他突然反手握住了被他負在身後的木劍,緩緩抽了出來。
但木劍隻是木劍,不是鋼鐵,要怎麼切開巨蟒的鱗甲?
但切不開也要切開!
握上木劍的刹那劍叔平靜卻如同鐵石般堅定的聲音仿佛又在他的耳邊響起。
“劍名不讓!”
“要有一種決意,無論己身為何?敵手為何?斬出刹那,不退不讓,便是紙斬鋼鐵,亦是不讓!”
紙可斬鋼鐵,自己手中的木劍又為什麼斬不斷一條巨蟒?
他右手平握著木劍,站在大雨之中,刹那間仿佛整個世界隻剩下一條蛇,一把劍。
隻剩下一種決意,斬開!
斬開!
“要有一種明意,天地間萬物沒有什麼是一個絕對的整體,萬物皆有縫隙,皆可斬開!”
他的感知也在近乎不斷地擴張,他在沒有閉上的雙眼的情況下第一次直接看到了那些神奇精靈,那些神奇的精靈又變成了他無數的眼睛,相當於有無數的眼睛在同時看著逼近的巨蟒。
不止是看著,包括巨蟒體表的溫度、鱗片的細紋、輕微的呼吸頻率刹那間都湧進他的腦海,那一刻他的思緒仿佛被拉得無比的漫長。
各種數據在他經過了龍姨多年天衍棋推算教導訓練的恐怖大腦中高速地會攏推算。
全身貫注於一劍的他如同過往陷入絕境一樣,沒有注意到自己的體溫正在大雨中不斷地升高,落在身上的雨滴被蒸騰成迷霧的水霧。
他隻是看著巨蟒,眼神越來越亮。
一種明意漸漸湧入他的腦海。
他見到了它!
他見到了那條巨蟒身上的那道縫隙。
這一切在現實中其實隻過了幾瞬,陷入劇痛與狂怒的巨蟒根本沒有去看這個突然又站直的人類。
在遊動了一段距離,湊近了距離,找到角度之後,又一次張開了血盆大口向少年撲咬而至。
“鏘”
葉明柯手中的木劍不斷輕顫,竟發出了一聲清亮的劍嘯,葉明柯明亮的眼睛直視著撲咬到身前的那張巨口,在撲近到身前的最後一刻,驀然揚劍。
巨蟒眼中有一道淒厲的劍光一閃而過,竟蓋過了同時亮起的一道閃電。
“轟隆隆”
天際悶雷轟然炸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