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利府地牢傳來一陣陣慘叫聲。
整個府衙的人全聽到了,表情悲憤,眼神中卻充滿無可奈何。
“唉,這是沒辦法的事。我們德瑪人就這麼點能力,自身難保,還能指望我們去做點什麼呢?”
“可憐徐安大人平常待我們不薄,如今落難,咱們這群七尺大老爺們兒,卻隻能在這裡唉聲歎氣,什麼忙也幫不上。”
水利府機構特殊,像治水這種工作,高貴的納蘭德不屑於研究,所以整個府衙,幾乎全是德瑪人。
事實上,就連那一直想當主管的皮良工,也是真心閒得無聊,亦或者就純粹覺得讓一個德瑪人當主官,騎在他頭上,這是對他的大不敬。
所以他才會對徐安懷恨在心,欲取而代之。
“喂,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府門口,守夜的兩名護衛正在巡邏。
其中一個臉色狐疑的看向四周,問道:“剛我好像聽到什麼聲音了。”
另一個垂頭喪氣道:“哪兒有什麼聲音?我隻聽到地牢裡傳來的徐安大人的慘叫聲。”
“不,那個我也聽到了,我說的不是這個。”
“那還有啥?哼,我看你是心虛了,出現幻聽了。”
說著,那名護衛歎了口氣。
“唉,要說心虛,誰不心虛?徐安大人受苦,我們這群平常沒少受他照顧的人,卻隻能在這裡……唉!算了算了,我上有老下有小的,還是彆多管閒事,就閉著眼睛捂著耳朵,當一次窩囊廢聾啞人吧,眼不見為淨,耳不聽為靜……”
兩名護衛剛準備離開。
突然,前方街道的角落,出現一陣異響。
剛才說話的那名護衛轉頭看去。
隻見那裡有一個人踉踉蹌蹌的跳了出來,像是被什麼東西被絆到了。
對付好不容易才穩住身形,臉色驚慌且尷尬的看向護衛。
那是一名手持鐮刀的中年漢子。
“乾什麼呢?”護衛並未靠近,隻是抽出佩刀,謹慎的問道。
“我,我……”漢子臉色漲紅,把手裡的鐮刀握緊。
那名護衛看了看對方的衣著。
粗布衣,滿是補丁的破襖,單薄的布鞋,明顯不是高貴的納蘭德,也不像城裡人,但可以確定,是德瑪人。
護衛也是德瑪人。
護衛思索片刻,然後目光落在漢子手中的鐮刀上,似乎想到什麼,問道:“渭水村的人?”
漢子臉色一變,但還是老實的點了點頭。
“叫什麼名字?”
“王……王寶。”
“王寶?”
護衛撇嘴,“什麼狗屁名字,這麼大的一個男人,竟然叫寶?”
頓了頓,護衛繼續說道:“不要靠近水利府,否則,我要你腦袋。”
名叫王寶的漢子點頭。
兩個護衛轉身離去。
漢子終於鬆了口氣,把提到嗓子眼的心給安安穩穩的放回肚子裡。
他小心翼翼的扭身,回到剛才隱藏的角落。
角落裡,還有一位身穿黑色棉襖的婦女,正是那位曾揚言渭水村隻有一個男人的秦翠蘭。
王寶走回媳婦身邊,低頭看了看剛才自己不小心踩到的東西。
那是一隻被凍僵了的死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