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甘夫笑了笑,點頭。
應元說完之後,剛準備扭頭離開,突然也想到了什麼,重新回過頭,笑著問道:“小姐,其實我這裡也有一個問題。”
阿甘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嗬嗬,之前我給小姐提起過,就是我研究的那些小玩意兒,如果換做其他正常人的話,肯定會忍不住好奇,問上幾句。”
“但小姐為什麼不問呢?”
“雖然就像我之前說的那個道理,我在你眼中是個小人物,根本無法引起你的注意,但我的那些小玩意兒啊,絕對不會像我這樣不起眼,這點我可以向你保證!”
說完,應元的臉上浮現出期待神色,那表情仿佛是在說:你快問我呀,你快問我,隻要你開口問我,那我就可以合理的給你展示我的發明,求求你了,快點問我吧!
阿甘夫啞然失笑,“還是算了,改天吧,今天有點累,我想早點休息。”
應元臉色當即垮掉,“好吧,不過……不過以後我們可能就沒機會見麵了。”
阿甘夫掏出一塊碎銀子,走過來,拉住應元的手,把銀子塞進他的掌心。
“嗬嗬,會有機會的。”
阿甘夫和海登華納走進客棧。
門口,應元手裡捏著還帶著少女體溫的銀子,眼神有些呆滯,好不容易才緩過神。
他的腦海中,還在回味剛才少女牽他手時的表情和動作。
天啊,這可是我的第一次……
這樣的富家大小姐,竟然,經常牽我的手?
難道不嫌臟嗎?
應元覺得不可思議,又低頭仔細看看自己的手。
手掌中,那塊兒還帶著些許溫度的銀子,也不知為何竟然變得有些滾燙了,有些無法緊握在掌心。
手指縫裡還有許多油垢和汙垢,指甲縫裡更多,常年得不到精致修剪的指甲,也像每年秋天從樹上掉落下來的枯葉般,看著令人生厭。
這是他從未有過的自卑感。
以前麵對那些掌櫃的、或者達官貴人們的毆打,嘲笑,以及肆意的戲耍,他也會自卑,也會覺得不公平,覺得老天爺不應該這樣對待一個身世可憐的臭乞丐。
但今天的這種自卑,卻是讓他有一種認命般的無力感。
終歸不是兩個世界的人,怎麼可能還會有機會見麵?
應元苦笑一聲,轉頭離去。
……
“團長,這小子看起來很自卑。”
已經辦理好入住的海登華納,和阿甘夫走進客房,剛落座,便忍不住抱怨起來。
“如果僅僅是自卑,那也就算了。關鍵他還特彆的臟,吃飯的時候明明手裡拿著筷子,卻還是忍不住用手抓,我的老天,你是沒看到他的指甲縫裡麵全是惡心的汙泥,這樣的一個人,真的會是騎士?會不會是你搞錯了?”
麵對這種質疑,阿甘夫很平淡的笑了笑。
“嗬嗬,可他本來就是一個乞丐啊,你想要求一個乞丐能乾淨點,有點強人所難了吧?”
海登華納無語。
沉默片刻,他繼續問道:“那你的計劃到底是什麼啊?”
阿甘夫打開客房木床,吱呀一聲,她朝外麵望了一眼,發現應元的背影剛好消失在街道拐角處。
“嗬嗬,從他身上入手吧。”
“我們這次的任務,可不隻是讓騎士覺醒,還要一舉將陳氏家族歸入我義宏團的麾下。”
……
應元一路往南走。
他一家人居住在城西南的城牆角落,在那裡臨時搭建了一個小草棚。
之所以說是臨時,主要是因為像他這種人,居無定所,每當要在某個地方安家時,沒過多長時間,就會遭到城衛軍的驅趕。
當然,驅趕還算和善,有時候動輒拳打腳踢,如果敢反抗一下,或者哪怕是頂嘴問一句‘憑啥驅趕我們’,可能就會換來冰冷刺骨的刀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