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爹爹,我要告訴你一個大消息,我偷人桃子被抓了現行,人家現在應該快追到我們家了,那人長得好嚇人,狗蛋跟我一起去偷桃,現在正躲在我們家柴房呢,爹爹,您說的有什麼事都可以慢慢解決,您絕對不隨便發火的,那您能不能原諒我這次啊。”
何堅剛一聽還好,後麵越聽越生氣,合著這好兒子在這裡給自己挖坑呢??
等何不如剛說完話,何堅便氣得漲紅了腦袋“好你個何不如,我給你起名何不如本意是想你隨遇而安,哪知道你倒好,到頭來狗屁不如,還學會偷東西了,看我不打死你!”
何不如一聽嚇得臉色慘白,何堅雖然是讀書人,但是他禮樂射禦書數無一不學習,尤其那禦術練得強健體魄的一手大力金剛掌,何不如每每耍小聰明時便會體會到父愛如山。
“此時不跑,更待何時?”何不如剛一起逃跑的念頭便被何堅抓在手中,“先來跟我給人家道歉。”
“我以為哪家沒教養的狗娃子偷我家桃子呢?沒曾想啊,這遠近聞名的何家小少爺也會出來偷東西?”
這大漢未曾見過何不如,隻是聽聞抄書的何堅家裡有個聰慧的兒子,見何不如跑進何家,才知道這原來是何堅的兒子。
“鄙人教子無方,給您添麻煩了,我方才已經問出事由,閣下損失一應由何堅賠償。”
“沒什麼大不了的,不過幾個桃子罷了,就是沒想到啊,向來都是有娘生沒娘教的野孩子才偷東西,聽說何先生打算開私塾,自己孩子都教成這樣,怎麼能讓我們放心把孩子交到你手上哦。”
這番話聽得何堅心裡五味雜陳,自己妻子向來賢良淑德與人為善,鄰居無一不滿口誇讚,但是自己要開私塾養活娘倆,這口氣隻能替婉淑忍了…
何不如此時眼中噙滿了眼淚,“爹爹,是我不好,但是我娘從來都是教我要做個好人的,您向來也是,這都怪我頑劣不受管教,爹爹,您打我吧。”
何堅正是一肚子火氣沒地方撒,於是抄起家中的雞毛撣子便向何不如屁股抽去。
“我讓你頑劣不堪!我讓你不受管教!從小偷針,長大偷金,我是怎麼教你的?”
何堅越打越來氣,直到最後打得躲在臥房偷看的鄧婉淑出來護著何不如。
“兒子沒教好是我的錯,你再這麼打下去,你把我也打死算了!”
這時何堅才發現何不如已經被打得神誌不清了,再打下去恐怕就要打壞了,可他這次硬就是一聲疼也沒喊,一句求饒的話也沒說。
何堅把何不如抱在臥房裡趴著之後,出來拿了遠超那兩筐桃子的錢,執意給了那紅臉大漢,這件事才終於算是了結了。
晚上鄧婉淑也不顧家裡金錢拮據,硬是把所有好吃的都做給了何不如,何堅倚著門框看著鄧婉淑照顧何不如,一時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來,把這些肉湯都喝了,家裡沒肉了,我拿一袋米跟隔壁張家換了一塊骨頭燉湯給你,等你爹爹辦起來私塾家裡有錢了,娘再給你做更好吃的啊。”
何不如下午剛挨了何堅一頓胖揍,現在看何堅不由得還是小腿肚子轉筋,隻得老老實實喝湯,之後再忍受鄧婉淑抹藥的又一次疼痛。
照料好何不如之後,鄧婉淑說了句去洗碗了,便隻留下爺倆大眼瞪小眼地尷尬獨處一室。
大概過了一刻鐘,何堅終於頓了頓嗓子,聲音輕緩地說道“知道錯了嗎?”
何不如早就想說話了,憋半天終於能說,立馬就把頭點的像小雞啄米似的。“爹爹,我知道錯了,我以後都不會再讓爹爹生氣,讓娘傷心了。”
“嗯…那就好。嗯…那你睡覺吧。”
“哦。”
何堅關好門等看著何不如睡著後,才趕緊拉著鄧婉淑的手說道“婉淑,今天幸好有你攔著我,我真是氣昏頭了,誰家孩子沒調皮搗蛋過,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啊。”
“好了,我看你就是心疼了,要我說,打得對,不然寬兒這麼聰明的孩子,以後要是不走正道可怎麼辦?你也彆放在心上了,我可是把你的飯都給兒子拿去換骨頭燉湯了,你這幾天先喝那麥麩湊合湊合吧,等你掙到錢你再吃好的。”
鄧婉淑嘴上說打得對,心裡那是氣得牙根癢癢,於是乎,後來的七天裡何不如時常都會問起“爹爹,這麥麩不好喝,你喝我的粥嗎?”
而何堅每次都會搖搖頭苦瓜臉地答道“沒事,爹爹喜歡喝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