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壞大師兄!
林瀟一詩念罷,那詩中描繪的浩瀚南國風光仿佛就在眼前,從詩中透出的霸氣與自信,久久回蕩於詩台,響徹在近百南國詩客的心中。
誠然,詩者不像修煉者,能廝殺於戰場,詩文的筆墨,也不如刀劍鋒芒,但詩文能鼓舞人心,給人鬥誌,給人信心,而現在的南國,缺的就是這份鬥誌與信心。
南國的八千萬百姓,也需要一個英雄,像李歸年一樣,喚醒靈魂,給人信心與鬥誌的英雄,而此刻的林瀟,已在不經意間,做到了。
在那詩文落音的第一時間,全場近百文客一齊站起,熱烈地鼓起掌來,就連向來對詩會詩文保持絕對中立的李歸年,也不禁從木椅上站起鼓掌,目光所聚,不過是個初出茅廬的少年,代表著南國未來的少年。
“確實寫得好啊。”就連仲宣也跟著眾人站起鼓掌,全然不知那詩中暗指,直到一旁的仲利雄一把按在了他的肩膀,將他按回了座位,不滿道“你沒聽出詩裡的暗諷?”
“暗諷?”仲宣一臉茫然,一旁的楊州八子已是抿著嘴,暗自笑著。
詩台另一邊,葉賦已是激動地跳起來,高舉著雙臂,接連叫好,方才還什麼也不懂,什麼也要問的林瀟,此刻竟然是寫出了如此氣勢磅礴,又意味深長的詩句,嘴上不禁誇讚道
“雪景大氣磅礴,意境曠達豪邁,全詩更是將東陰漂亮地嘲諷一番,玉蝶,你這大師兄可不簡單啊。”
“那是當然。”玉蝶笑得開心,自豪得很,轉過神來,又是疑惑,“葉賦,你說‘雪景大氣磅礴,意境曠達豪邁’,自是不假,可是,這全詩隻字未提那東陰,哪算得上是將它暗諷一番?”
葉賦得意地笑了笑,欣然說道
“這詩啊,你隻看到了第一層,而我,看到了第二層。”
“為何?”
“這詩,要的就是對那東陰隻字不提。”
小師妹再次使用被動技能“?”
“你可還記得你大師兄詩文的詩名?”
一聽葉賦這話,玉蝶小師妹不以為然“這當然記得啊,《沁園雪·說英雄記今朝》。”
“那你品,你細品。”
過了許久,小師妹還是“???”
“這可是最後一次提醒了,再沒品出的話可不告訴你了。”葉賦說著,給出了最後的提醒“這句可是你大師兄方才的原話,‘說英雄,問英雄,誰是英雄’。”
小師妹一聽,一字一頓地跟著重複道“說英雄,問英雄,誰是英雄’?”半響,恍然大悟,完全沒想到,平日裡流裡流氣的壞壞大師兄,竟然深藏不露,讓人刮目相看。
就在葉賦和玉蝶討論著全詩的“一層、二層”之時,詩台中央的李歸年已是看到了它的“第五層”,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當下的南國,正需要一顆新星,照亮下雪的夜晚,而這,僅靠老一輩的南國人是不夠的。
李歸年走到林瀟旁,嘶啞的喉嚨高聲道“勝負已分,今日詩魁,林瀟。”
全場掌聲經久不息,甚至在公布詩魁後更為熱烈了,直到……
“且慢!!!”仲宣高聲吼道,一嗓子下來,引得眾人怒目而視,神情鄙夷。
仲宣哪管旁人怎麼看,快步走到詩台中央,便是指著李歸年質問道“李歸年,曆年詩會的詩魁都是要靠在場文客投票選出,怎麼,今天你想壞了規矩?”
一聽這話,平日頗為老實的葉賦實在按耐不住了“揚州王,你那詩文是你自己寫的嗎?”
眾人齊聲附和“就是!”
“你!你們……”仲宣被這話一問,氣得說不出話來。
“罷了罷了。”李歸年壓著手,示意眾人冷靜下來,“既然楊州王執意要投票選出詩魁,那就依你的辦,也不壞了規矩。”
“投就投!走,玉蝶。”葉賦高聲應道,同著玉蝶朝詩台走去。
詩台上,李歸年站在中間,同近百雙眼睛一齊記票,林瀟、仲宣分站左右,等待著各位文客將票投在麵前的木桌上,而那每人的選票,就是各自今日在詩台上吟誦的詩文紙張。
“林瀟兩票!”葉賦拿著和玉蝶的詩文,放在了林瀟麵前的木桌上,高聲喊道,引得眾人一陣喝彩。
可瞧那仲宣,也不知是真傻還是假傻,居然半點不以為然,反而一臉自信,好似成竹在胸,早已把詩魁收入囊中般。
“林瀟,你放心,這次詩魁你贏定了。”葉賦寬慰道,此刻已是和玉蝶一起,站在了林瀟的身後,按照曆年詩會的規矩,投完選票後,文客還要站在競選者的身後。
可也就在這時,意外發生了……
可也就在這時,意外發生了……2比5
2比10
2比20。
不一會的功夫,仲宣竟然是連續得了二十票,在那得意洋洋地笑著,仲利雄更是走來台中央,附耳在仲宣旁,低聲恭賀道“宣弟,還是你有手段,啊哈哈哈哈。”
“必須啊,為了這次詩魁,我可花了不少功夫。”仲宣囂張起來,完全不把一旁的李歸年放在眼裡,原來早在這次詩會開始前幾個月,他便威逼利誘,強迫了一大半文客,在今年詩會為其投票。
再瞧仲宣身後,一個個為他投了票的文客,都低頭掩麵,恥得不敢抬頭見人。
葉賦瞧在眼裡,疼在心裡,當下更是男兒熱血,指著他們罵道“一群孬種!賣國賊!亡國奴!睜著眼瞎投票!他日!他日還有顏麵麵對南國先烈和各位的列祖列宗嗎!”
玉蝶小師妹也想罵,但想來想起也沒想到什麼臟話,最後“潑口”大罵“你們枉為讀書人!”
“我雖然沒讀多少書。”於老這時已是朝詩台上走來,步履蹣跚,低聲說道,待至詩台中央後,環顧四周,嗬聲叱問
“但是各位晚輩小友,你們呢!你們哪個不是詩壇大家,南國未來!南國之恥才過了幾年,就忘了嗎!”
話剛說完,於老已是氣得咳出了血,站都站不穩,若不是林瀟幾人快步向前一攙扶,怕是要直接摔下詩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