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壞大師兄!
林府祠堂,林瀟祖上幾代的牌位依序上下各層擺放著。
正台前的香爐沒斷過,林瀟按平日禮節老老實實敬拜後,轉而來到一偏堂,那裡的香爐也從沒斷過,供奉著林家大哥——林鴻。
關於大哥的生平,林瀟也不是沒問過爹娘,可是每次問到這事,老娘趙梅的淚水就止不住的流,老爹林棟也一言不發,換了法子旁敲側擊地問過幾次無果後,便再不好開口過問了。
每次祭拜的大事,林瀟也是按照老娘的意思為大哥保佑祈福,可這大哥林鴻是生是死,卻從未說過。
自己唯一對這大哥林鴻有些許了解的,還是當年在國子監上學時聽到的傳說,之後在禦南宗也聽到過類似,兩個字形容——天才,而且是天才中的天才。
聽說大哥十歲從國子監武魁畢業,十二歲就已是禦南宗小宗師,而如今的自己,實力在林家五兄妹裡倒數老二,這還算上了小學一年級的林雪瑤,算了,把林小六也算上吧,能提高一名是一名。
累了一天,出了祠堂,林瀟也回自己廂房休息了。
——————
夜深,整個南城都靜了,林府大院,就連各院口值班的府兵也時不時地眯著眼,昏昏欲睡。
偏院的廂房內,大門靜靜地打開,又靜靜地閉上,可即使如此,卻是看不到半個人,隻瞧的著一地上影子在月色下移動。
影子經過廊房過道後,來到了府兵把手的院口,這會兒也不冒著危險通過,而是來到了路邊的灌木叢,在月色下將自己的影子融於其中,靜靜地等待著。
片刻後,一隊巡邏府兵經過路邊,這影子便悄悄跟上,最後在月色下將自己的影子融入一排府兵身後的長影,通過了院口又找一灌木叢黑影中躲著,接著再等待另外一隊不同區域的巡邏府兵,如此一上一下連續三次,猶如換乘公交車般,最後隨著一隊負責林府大院外側巡邏的府兵出了府門,在一拐角處後悄悄溜走。
就當這影子長舒一口氣,以為自己終於成功時,卻不知從一開始,林府大院中央的一棵百年大樹上,早有一雙綠色的眼睛將他的行動瞧的一清二楚。
離開林府大院的範圍後,這影子來到了臨街一處不起眼的磚牆邊,確定四下無人後,俯下身子,將一塊毫不起眼的石板地磚微微掀起後,將一信封塞入其中,接著重新蓋好,撒上路邊的細沙,掩人耳目。
待到這影子重新加入府兵的巡邏隊準備重新進府後,那塊石板地磚又再次被掀起,信封也被拿出,隻見一身著黑色披風長袍的高大漢子連信封都沒拆開,一雙綠色的眼睛便似乎在月下看了起來。
林府大院,這影子重新搭上了返程公交,幾番換站後剛要到達終點站下車,卻是忽然被黑色披風漢子一抓,隻聽一聲驚,前麵巡邏的府兵回頭一瞧,原來是夜霜林,捉拿的影子被他一抓後直接顯出原形——立春。
林瀟爹娘廂房內,林棟、趙梅皆閉眼躺在床上,隻聽門外傳來夜霜林的聲音“林相,人抓著了。”
林棟瞬間睜開眼,目光如炬。
——————
林府大堂內,立春老老實實跪著,今年三十,雖談不上漂亮,但也耐看,盤發彆著兩根銀釵,一身紅色花布衣,身形豐腴,四肢比尋常姑娘家粗些,雙手起了些繭子,雙耳生了凍瘡,一旁站著夜霜林,在那守著。
大堂外,十幾個府兵分列兩排站著,林棟邊走邊猜著,自己和華老配合的這招引蛇出洞,引的是府裡的哪條蛇,在他身後,趙梅一直輕睡著,方才聽著林棟起身穿衣的聲音也醒了,畢竟是府上的事,在自己職責範圍,連忙跟了過來。
來到大堂後,林棟經過立春旁瞧了一眼,便徑直走向上座,坐下後打開信封看了眼,也沒多說,便把信紙放在桌旁,上麵寫著
林棟病危,時日無多。
趙梅經過時,與立春許久對視著,那眼神裡生氣、傷心,五味雜陳,百感交集。
立春自己也難受著鼻頭抖動,都快哭了般“嬸,是我立春對不起你。”
“誰給你的夜行丹。”林棟直蹦主題,聲音平靜如水,仿佛在問菜價般。
“不知道。”立春這話一說立馬知道說錯了,緊忙補充道“不知道是誰,隻知道紫色的嘴唇,紫色的華服,像是宮裡的公公。”
這話一說,大堂內除了立春,都知道這是哪方的勢力了。
“嬸平時待你如何。”趙梅終於是開了口。
“嬸……”立春啜泣了一聲,帶著哭腔“嬸給我吃給我穿,平日錢銀也不少,像自己侄女般,恩重如山。”
“那你!……”趙梅這話說得是又生氣又痛心,說到一半已是不願審訊般對待自己的“侄女”。
“嬸!嬸!我對不住你!”立春抱著趙梅的腿哭著,“我哥從小把我帶大,不能沒了他啊!他們把我哥抓了,我不聽的話就……”說到這,立春隻剩下了嗚咽的哭泣聲,趙梅也儘力睜著紅眼,淚水卻依舊流了下來。
“把府裡名冊拿來。”林棟囑咐道。
“是。”夜霜林答話後離開大堂片刻,又帶著一本冊子回來,遞給林棟。
林棟打開後翻到了立春的信息
立春,本名江麗,南夕四年春,十八歲入府,親哥江維,住在洞羅瓦子十六號。
林棟看完後把名冊一概,隨手放在一旁後長舒一口氣,神情輕鬆了許多,確定了蛇,剩下就好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