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雖然不悅,卻很有修養“我倒要問問,你是誰?”
這時,李湯霓甩開曲南休的手,對那人說“爸,他是我男朋友!”
“什麼?爸?!”
完了完了完了!
剛才還盛氣淩人的曲南休頓時蔫兒了,有種想找個地縫兒鑽進去的衝動,敢情自己這是頂撞“嶽父”了啊,大逆不道,該當何罪?!
不過,怎麼也不會想到,大半夜的父女倆會在校園談心啊!
李湯霓解釋道“我讓我爸在國外幫買了幾本專業書,這不是他剛下飛機嘛,正好要路過學校,怕我著急用,就順路送過來。”
曲南休已麵如土色,還好晚上看不太清楚“對,對,對不起叔叔,是我誤會了。”
李湯霓的爸爸不理他,隻問女兒“霓霓,你交了男朋友,怎麼都沒跟我說一聲?”
“爸,最近你一直忙,我還沒來得及跟你說呢。爺爺知道這事兒,爺爺都已經見過他了,也點頭了。”
曲南休呆立一旁,無地自容。設想過好多次跟李湯霓父母見麵的場景,但怎麼也想不到,初次見麵竟是大半夜,而且他爸還挨了自己一掌!自己簡直是活膩歪了!
李父不動聲色地看了一會兒曲南休的窘樣,曲南休還以為他會痛斥自己一頓,叫女兒以後永遠不要和自己在一起。可萬萬想不到,李父忽然笑了起來“這男孩子挺有意思。”
“爸,有那麼形容人家男生的嘛?”
李父說“改天請他來家裡坐坐,我先走了,讓他送你吧。”
曲南休臉上正火燒火燎,一聽說她爸要走,忙不迭地說“叔叔你放心走吧,我保證把她安全送到!”
李父離開之後,李湯霓和曲南休相互對望一眼,不約而同樂出聲來,剛才彼此心中的不快,被這狗血的劇情打了個岔,好像也忘得差不多了。
“可能是晚上看不清,你爸顯得挺年輕的,個子又高,身材又好,我差點以為咳咳。”
李湯霓明知故問“以為什麼?”
“以為他”曲南休半路改口道,“以為他能打得過我。”
李湯霓忍住笑“幸虧你沒動手,要不然我一輩子都饒不了你。”
曲南休抹了抹汗“籲,好險,我剛才真打算掄拳頭來著,現在想起來還後怕呢。”
“我在你心裡就那麼重要?”
“那當然,神聖不可侵犯!”
曲南休心裡暗想,當然了,主要是彆人不得侵犯!我就另當彆論了。
“那金百合呢?”
猶如當頭一棒,曲南休一愣“你說什麼?”
李湯霓憋了一肚子話要問,諸如她是咱們學校的嗎?和你是什麼關係?你剛才把我們都扔下,是不是給她做飯去了?為什麼她幫你接的電話?
更要命的是,她居然還特想知道做的是什麼菜,是不是蔥油餅
但是問出來多俗啊!
李湯霓最終決定一個字都不問,反正她已經做了自己全部可以做的,此外就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吧。她隻把手裡的口袋往前一推“喏,給你的。”
“給我的?”曲南休詫異地接過袋子,借著月光一看,裡麵竟是幾本很難弄到的生物醫學類英文原版書,“原來是給我買的書!”
“嗯,你不是說過,這幾本書很有用,要是能找到原版就好了,可是圖書館沒有嗎?”
曲南休心中感動不已,其實不光是心,身體其它部位也很衝動,估計是想親自站起來表示感謝。
這幾本書將對論文起到巨大的幫助作用,李湯霓簡直就是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可是他們約好了不說謝謝。
“鬨了半天,你爸這麼晚過來,是來給我送書的呀,結果我還對他那麼無禮,”曲南休後悔不已,“看來我哪天真得登門負荊請罪了。誒,你爸不會也愛請人扳腕子、喝辣油吧?”
“嘻嘻,你還心有餘悸呢?那就看你的誠意了。”
“我現在就拿出誠意來。”
曲南休於是將金百合是誰、怎麼認識的,以及她受傷的事情和盤托出。
李湯霓很會抓重點“她給你畫了那麼多張像呀?那得用多少心呀。”
曲南休忙說“肯定也給彆人畫的。”
但實際上,人物雕像不算,光算給活人畫像,金百合此生隻畫過一人。
“我是看她一個女留學生挺不容易的,才去幫幫忙,除此之外,跟她什麼關係都沒有,你你你千萬彆想多了!”
李湯霓的嘴角早已上揚,卻裝作漫不經心地說“切,我才懶得想呢,回去睡覺了那個,你明天再去看看她吧。”
“是!謝首長!”
曲南休欣慰地知道,自己這算是“刑滿釋放”了。他又一次提醒自己,李湯霓不是小肚雞腸的人,以後一定要對她坦誠,再坦誠,藏著掖著反而容易鬨誤會。
她剛才說她要回去了。洪爺秘笈再次浮現腦海,“如果她要走,千萬記得追”。曲南休追上去拉小手“我送你。”
心裡想著,洪爺,我現在這麼有出息,都是你的,你地下有知,也該為我高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