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份後悔藥!
曲南休帶著滿心的悔恨和心痛,從棱花所在的醫院回到北京,整個人像霜打的茄子。
“羅教授,心裡太難受了,我需要後悔藥,什麼時候”
不巧正趕上羅院士心煩“催什麼催,沒看我正沒日沒夜地研製呢嘛?你趕緊考我的研究生,好過來幫忙!嘟,嘟,嘟”
曲南休的確有放下一切去協助研究的衝動,隻因世間的後悔和心痛太多了,急需一種藥物能夠治療這種痛苦。
但為穩妥起見,他必須先畢業,名正言順地考到羅人雁門下才行。
在李湯霓的追問下,曲南休將回老家的原因和盤托出,邊說邊偷眼觀察她的臉色。
要是她臉一沉,他就打算立馬住嘴,可是一直到把自己跟棱花的故事說完,她竟然還是和顏悅色的。
不知道為什麼,她越是這樣,曲南休越覺得自己待會兒沒有好果子吃,還不如讓她吼幾句好受點兒呢。
“現在生氣了沒?”
“沒有,就是心裡有點酸酸的。”
“酸酸的?你還用吃醋啊?應該淨是彆人為你吃了吧?說說你長成這樣,從小到大殃過多少民?”
“用《大話西遊》裡紫霞仙子的話說,我的意中人是一位蓋世英雄,有一天他會身披金甲聖衣,駕著七彩祥雲來娶我。我從小到大都信這個,所以我以前誰都沒喜歡過。”
“啊?那我也沒身披金甲聖衣、駕著七彩祥雲啊?”
“又沒說你,你不是還沒娶上媳婦呢嗎?”
“歐”
告彆棱花之後直到現在,曲南休才第一次笑起來。
那邊,宋光明的新工作還算順心,任職服裝輔料采購助理,公司時不時還有福利,讓他把合作公司送來的吃穿用小禮品帶回家去。
宋光明並沒有什麼遠大的誌向,安安穩穩的小日子就滿意了。
第一次發工資的時候,他來請曲南休吃飯,畢竟他倆落魄時曾經一起找過工作,雖然隻有一天,那也算是一起患難過的朋友啊。
吃飯時,曲南休說“宋哥,你那麼瘦,是該多吃點兒。你是不是平時不愛吃肉啊?”
宋光明夾了一大塊東坡肉擱嘴裡,含混地說“老子費了那麼大勁爬到食物鏈頂端,可不是為了吃素的。”
“哈哈哈,那就是你缺乏運動,沒事兒你也跑跑步打打球什麼的。”
“誰說的?我很喜歡運動啊。”
“哦?”看他瘦得風一吹就要倒的樣子,曲南休有些意外,“你最喜歡什麼運動?”
宋光明振振有詞“我最喜歡的戶外運動就是回到屋裡!”
“哈哈哈!”曲南休笑了半天又問,“你現在跟你老婆關係好點了沒有?”
“實話跟你說,我已經一禮拜沒跟我老婆說話了,”宋光明又吃了口菜,“因為我不想打斷她,也打斷不了。”
“哈哈哈,她那麼能說啊?”
“那可不!從地上一點果皮紙屑,或者一個尿不濕,能一路上升到國家大事層次去。”
“那你老婆也是個人才啊!”
“嗯,大概算吧,嘴皮子厲害。我有時候加班回家晚了,她就跟我大發雷霆,問我去哪兒了,她是這麼說的,”宋光明學著老婆兩手叉腰的樣子,掐著嗓子說,“‘你給我說清楚,不說清楚今天我跟你沒完!’我說,‘好好好,你聽我給你解釋’,完了你猜她又說啥?”
“啥?”
“她馬上把耳朵捂住說,‘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宋光明兩手一攤,一臉的生無可戀,“那我還能說啥?”
他學得惟妙惟肖,曲南休看得捧腹大笑,吵個架怎麼讓他說得那麼好玩兒呢?
“還有啊,我老婆經常掛在嘴上的一句話是‘看來你已經不愛我了。’雖然說是真的,我從來就沒愛過她吧,但是為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隻好回答‘我哪裡不愛你了,那麼大人了,能不能彆老跟小孩似的無理取鬨?’完了她又有話說了‘我無理取鬨?我怎麼就無理取鬨了?你說你一個大男人,怎麼就這麼沒器量?跟女人說聲對不起,有那麼難嗎?你跟我說聲對不起不就完了嗎!’”
曲南休說“也是啊,你就說唄,又不掉塊兒肉。”
“所以我就自認倒黴,跟她說‘對不起我錯了。’然後你猜她又說啥?”
“啥?”
宋光明的鼻子都快氣歪了“她立馬甩下一句‘你以為一句對不起就完了麼!’——你說這不要命嗎?”
曲南休笑噴“我看你們倆吵架的內容都能寫本書了!宋哥,我以前還真沒發現你這麼妙語連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