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公司總經理段文哲先生的婚禮,即將與下月18號上午十點,在xxx大酒店隆重舉行。婚禮當天,全體員工統一出席,記考勤。”
這郵件一發,底下各部門炸開了鍋。
“統一出席是幾個意思,是不是得帶禮金啊?”
“廢話,那還用問嗎?記考勤的意思就是強製送禮啊!”
“給總經理的紅包,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敢給少了?”
“太不是玩意兒了,我這月本來就已經在吃土了,現在是雪上加霜,民不聊生啊!”
“幸好就結一次婚,要是很快離了又娶,咱們就更慘嘍!”
“不是吧,我怎麼聽說這是咱們老總的三婚了,而且按這個頻率,掐指一算,四婚大約在冬季”
“額滴娘啊!”
“叫娘是沒有用滴,還是趕緊去求你的客戶吧,一個一個的都是祖宗。讓祖宗們趕緊把車提了,就啥都有了”
此時,曲南休卻有點兒跟彆人不太一樣的苦惱。他倒不是太擔心錢的問題,因為前文說過,他覺得人生除生死無大事,反正又不是他一個人湊份子。
他苦惱的是,發現自己有個性格弱點愈演愈烈,那就是看不得彆人難過。
在黎素冰辦公室門口聽到的啜泣聲,讓他放心不下。他總覺著,在偌大一個團隊裡,一幫大老爺們兒,就一個女人,應該多關心人家才是。
但他又很清楚,這個女人不是彆人,而是自己的上司,自己不該跟她有半毛錢工作以外的關係。她哭不哭,自己都該視而不見,下了班拍拍屁股走人。
可是,他硬是做不到。
下班時間,大家都陸續走了,曲南休還在磨磨蹭蹭收拾著東西,一邊回應著同事的拜拜,一邊說自己馬上也走,可是眼睛卻不由自主往黎素冰的辦公室瞅。
她都一下午沒出來了,不喝咖啡,難道也不上個廁所麼?
哦對,估計都從眼淚排出去了。
曲南休收拾完畢,特地從黎素冰辦公室門前“路過”,輕手輕腳在門外聽了一會兒,沒動靜。
他剛準備抬腳離開,又覺得不放心,於是在外麵喊了句“黎經理,還不下班啊?”
還是沒聲兒。
曲南休心裡不踏實了,他想,彆回頭想不開,在裡邊乾什麼傻事兒!女人一較起真兒來,恐怕什麼都乾得出來!
棱花自殺的事情,讓他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動不動就愛往那兒想。
越想越擔心,使勁擰門把手,可門鎖得死死的。
這下曲南休急了,他自行腦補了一幅黎素冰割腕或上吊的畫麵,覺得現在打120都來不及了,急得牟足了勁往門上撞!
一下,兩下,三下!
門開了(其實是從裡麵打開的)
站立不穩的曲南休,帶著巨大的衝力向門裡栽去,一個猛子撲在黎素冰身上,兩人劈頭蓋臉齊齊倒在辦公室一角,質地柔軟的皮沙發上,胸對胸,臉對臉,眼對眼,嘴對嘴!
因為離得實在太近,反而看得不甚清晰。
愣了片刻,曲南休感到背部一陣疼痛,原來是黎素冰雨點般的拳頭砸在他背上“你這個神經病,你乾什麼呀!趕緊起來!”
曲南休蹭一下跳起來“哦,你沒自殺呀!”
“你才自殺呢!”
黎素冰一邊罵他,一邊轉過身去,一手揉著身上,另一手捂著自己的鼻子,痛苦不堪“曲南休,我看你是不想在這公司乾了!”
曲南休連連道歉“對對對不起啊,我我我是怕你想不開”
“你給我出去!”
曲南休懊惱不已,看來是自己最近寫小說寫的,腦洞越來越大了,本來啥事兒沒有,自己都腦補了些什麼呀!
剛想走,見黎素冰疼得跌坐在椅子裡快哭了。
“你哪兒受傷了?”
黎素冰捂著鼻子不說話。
“鼻子是吧?我看看,我看看。”
黎素冰死活不讓。
曲南休怕她鼻梁骨骨折,也不管什麼以下犯上、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了,費了好大勁才強行把她的手扒拉開一條縫,恍惚發現她的鼻子有點兒塌!
“糟糕!一定是我的頭太硬了!”
小曲嚇得馬上就要撥急救電話,然而黎素冰卻死死抱住他的胳臂哀求“彆叫救護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