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份後悔藥!
李老爺子沉睡不醒,大家也逐漸接受了現實,各自恢複了正常生活。
李湯霓這才又想起親生父母的事來。
雖然她有些抵觸,還還是拗不過心底強烈的渴望,就是想要弄清楚,嚴叔嚴嫂究竟是不是自己的親生父母。
這一天,她忐忑不安地來到醫院掛號處,弱弱地問“請問,親子鑒定在哪個科室做?”
掛號處裡的女人看了她一眼“司法親子鑒定還是個人親子鑒定?”
還沒等李湯霓回答“個人”,那人就滔滔不絕說起來司法親子鑒定,需要雙方鑒定人到場,現場采樣、拍照片、工作人員核對核對證件,帶上鑒定人的有效身份證件,司法親子鑒定的報告才是有法律效力的;如果是個人鑒定,可以不證件、照片等,隻要被鑒定人的樣本。但是我們這兒做不了,你得到專門的鑒定機構,比如出門左拐五百米,‘xxxx親子鑒定中心’,費用三千左右”
可能是時代發展了,現在谘詢這個業務的人多了,掛號處已經把這段念得倒背如流。
因為掛號處外麵的玻璃上有擴音器,周圍的人都聽得到,紛紛投來各色目光。
不乏有人心裡想,世風日下啊,年紀輕輕的不學好,孩子是誰的都不知道!
李湯霓恨不得找個地縫兒鑽進去,漲紅著臉趕緊離開了,手伸進兜裡緊緊攥著一個小鐵盒。
來到那家親子鑒定中心,事情就簡單多了。大家都是來辦同一件事的,心照不宣,也很平等。
李湯霓遞上了那個小鐵盒,裡麵裝的是幾根嚴嫂的頭發。
那天在曲南休家吃飯前,嚴嫂還挺開心的,用手勢動作跟李湯霓交流,表示自己最近常常掉頭發,一掉一大把。
當時李湯霓看到她肩頭果然掉落了幾根,幫她摘下來扔掉,還跟她說多吃點黑芝麻,晚上不要熬夜做包弄太晚。
後來嚴叔說了他們送養孩子的事,李湯霓就留了個心眼,臨走前,嚴嫂彎腰掃地上碗碟碎片的時候,又輕輕從她肩頭拿走了幾根頭發。
新掉下來的,還連著毛囊呢。
現在,這幾根頭發該派上用場了。
李湯霓當著工作人員的麵,從自己頭上也拔下兩根長發,然後轉身出去,坐在走廊的長椅上發呆。她要的是最快出結果的服務,兩個小時。
想著這才幾天的工夫,生活就發生了兩個巨大的轉變,太富有戲劇性了。難怪人家說,生活本身就是最好的劇本。
過了一會兒,走廊裡進來兩個女人。
其中一個很奇怪,在室內還戴著大墨鏡。身上穿著極其考究,一舉一動也十分小心謹慎。
彆人進來都是領張號,坐下等著被叫。
這個女人進來之後,某間辦公室的門開了,裡麵出來一個工作人員,急匆匆地領著她去裡麵,明顯走後門兒。
李湯霓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就在她路過自己麵前的時候多看了幾眼,看身材,看臉型,看鼻子和嘴誒,怎麼那麼像那個明星的老婆?就是現在鬨得沸沸揚揚要做親子鑒定的那個!
原來連做這種事,都有後門兒可走,要是曲南休看見了,又該感慨萬分了
兩個小時後,李湯霓拿到了結果,“相似度9999,經鑒定為親生母女。”
雖然早已是意料之中,但李湯霓還是覺得挺震驚的,親生父母居然就在身邊,和睦相處好幾個月了才知道!
說來,她長這麼大,追求者無數。但在曲南休之前,她從來沒有上過“賊船”。
守身如玉的原因有好幾個沒有遇見特彆動心的是一個;另外就是,她覺得做那種事很惡心,不願意和彆人發生親密接觸。這就像一個魔咒,最後是被曲南休無意中給化解了。
之所以會有抵觸心理,完全是源於對自己的親生父母隻生不養的怨恨。
既然知道沒有錢,養不起孩子,擔不起責任,那當時為什麼不忍著點兒,為什麼非要脫了衣服做那種事?不做不就什麼事兒都沒有了麼?現在後悔有什麼用?
在遇見曲南休之前,李湯霓一度覺得自己將來可能會當尼姑;遇見他之後,尼姑就還俗了
“還了俗的尼姑”揣著鑒定報告,心不在焉地回到爺爺的病房。
一直在這裡守著的戰士小張告訴她,邵帥來了。
李湯霓衝進病房,見邵帥正坐在爺爺床邊痛哭流涕“李老爺子呀,這才幾天不見,怎麼會突然就這樣了呢?這是發生了什麼事呀!你可是看著我長大的,咱爺倆啥時候,才能再一起喝一盅啊?你可得早點兒醒過來啊!”
一把鼻涕一把淚,哭得情真意切。
說實話啊,總比那些走過場,留個果籃就走的領導強多了。你說植物人要果籃乾嘛?一看就沒用心。
眼見著旁邊紙巾盒裡的紙越來越少,李湯霓竟有些動容了。沒想到邵帥這家夥還有重感情的一麵,也不是壞得無可救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