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份後悔藥!
周五下班後,曲南休去接李湯霓。最近因為太忙,一周才見這一次麵。
“李湯霓,最近給你給嚴叔打電話了嗎?”
“沒有。”
“我上次給他打的時候,他還問起你呢,說嚴嫂也挺掛念你的,你是不是也該打過去問候一聲了?”
李湯霓咬了咬嘴唇“我不知道打過去該說什麼。”
“不知道你們之間的血緣關係以前,你不是跟他挺有的說的嗎?”
“現在心境不一樣了。”
李湯霓低著頭,想找個借口從旁邊溜開,被曲南休眼疾手快一把揪了回來“彆走啊,總有個不習慣到習慣的過程,怎麼說他們也是你的親生父母,親爹親媽這世上可隻有一對啊!”
李湯霓抬起頭直視著他反駁道“那你呢?你小的時候,親媽拋下你走了,現在你怎麼不去找她?”
“我你乾嘛扯上我呀?”
其實關鍵的區彆是,李湯霓的親生父母那麼後悔,那麼內疚,克服重重困難,不惜一切代價想見到自己的孩子,想補償孩子;而曲南休的母親,卻自從走後就杳無音訊,似乎一點兒悔意都沒有。
但如果有一天,她重新來到兒子麵前訴說多年的思念,解釋一下為什麼一直沒有回來看他的苦衷,說不定曲南休會接受她的。
雖然他外表很爺們兒,內心卻柔軟得一塌糊塗,不過他自己不承認罷了。
曲南休一到關鍵時候就嘴笨,心裡明明很清楚,就是說不明白“你平時挺隨和的,這件事兒上怎麼那麼固執呢?”
李湯霓又垂下頭“我現在不想說這個,你就當我不孝好了。”
“你不聽我的話,將來會後悔的!”
“那也是我的事,不要你管!”
兩人不歡而散。
本來約好一起去寵物店看看小狗的,因為李湯霓太喜歡小狗,這下她隻能自己去了。
曲南休沒有去追,他想,總不能她一走開我就追吧,這次我又沒說錯什麼。哥也是有原則的人,有些事情等她自己慢慢想清楚吧。
悶悶不樂的曲南休一個人壓馬路回家,看見前麵有個戴口罩的女孩坐在街邊給人畫像,後麵還有幾個排隊等的,想必畫得應該不錯吧?
這讓他一下子想起了金百合,那個為自己畫過像的女孩。也不知道她怎麼樣了,掐指一算,也該畢業了,已經回韓國了也說不定。
小曲湊到女孩身後,抻著脖子看了一眼畫紙,再看一眼旁邊坐著的模特,你彆說,畫的還真挺像嘿。
女孩收完錢,喊道“下一位。”
曲南休的臉忽然湊到她麵前!
一個又驚又喜帶著小顫音的聲音“歐巴,怎麼是你!”
“真是你啊,金百合!”
自從那一年平安夜摔斷胳臂之後,金百合很久沒見過曲南休,曾聽人說他和李湯霓好得如膠似漆,自己當初小小的乾擾根本沒成氣候,心中十分難過,以為自己與他再無可能。
此刻突然見到,竟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淚水幾乎要奪眶而出。
幸好戴著口罩,她趕緊吸了兩下鼻子,然後對下一位已經坐下準備畫像的客人說“不好意思啊我收攤了,下次吧。”
客人很不滿意地嘟囔著“怎麼這樣呢?我都等了半天了,你要收攤怎麼不早說呢?白耽誤時間麼這不是!”
金百合一時不知說啥好。
曲南休見狀二話不說,從錢包裡掏出幾張票子塞到那人手裡“抱歉啊,哥們兒多包容。”
那人拿了錢,再不廢話,轉身就走。
所以說,能用錢擺平的,都不是大問題。
金百合眼角的淚珠已擦乾,摘下口罩,笑容燦爛得像陽光下盛開的雛菊“歐巴,你過得還好嗎?”
“挺好的,你呢?你畢業後就在這兒畫像啊?”
“不,這隻是兼職,白天我在一家公司做美工。”
曲南休還想多問幾句,比如什麼公司,工作是否順心等等,可是金百合最關心的隻有一個問題“歐巴,你結婚了嗎?”
聽說還沒,她仿佛鬆了口氣,笑得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一直念叨“那就好,那就好。”
曲南休笑得十分尷尬,他剛想說,如果有需要幫忙的還是一樣可以聯係我,就見一個手裡提著玻璃飯盒的年輕人來到跟前,很自然地伸手攬住了金百合的腰,一看就是對這個動作相當熟悉了。
那年輕人身上穿得雖然不名貴,但是很得體。
他對曲南休視而不見,直視著金百合的眼睛用韓語說“親愛的,我給你送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