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份後悔藥!
曲南休忍不住上前擁抱棱花,這一次,心中沒有任何邪念,隻是純粹地擁抱一生中最珍貴的回憶、讓他痛並快樂著的回憶。
也罷,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絕對的完美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就像一道菜裡如果隻有糖,沒有彆的調味品,味道可想而知;那麼如果一個人的記憶裡隻有快樂沒有悲傷,也很乏味的不是嗎?
那樣的人生、那樣的記憶,反倒是殘缺而更令人遺憾的。
況且,曲南休從來就沒有後悔過遇見棱花!
他當即做了決定,自己也不要抹去這一段記憶,哪怕每次想起來就撕扯著疼。
這時,父親在隔壁屋喊“南休,你們倆在裡頭乾嘛呢,有話出來說唄!”
他覺得兒子這次回家的舉止有些古怪,尤其是跟棱花兩個人關在屋裡說話,這是唱得哪一出?
想想他們兩個從小青梅竹馬,該不會那啥吧
曲業平坐立不安地在外頭等著,時不時催一催,老伴把他按到椅子上,教他彆急爪爪的。
曲南休知道,相聚的時間在一分一秒流逝,且今日一彆,不知何時再相見了。
他戀戀不舍地望著棱花,覺得她還是像以前那麼好看,而且為人母之後,身上似乎更添了一種說不清的迷人的風韻,目不轉睛盯著她看三年都看不膩。
情人眼裡出西施,她的輕微黑眼圈、輕微皺紋和憔悴,在曲南休眼裡根本就瞧不見。
“你還記得小時候有一次,咱倆一起看流星雨嗎?”
棱花的睫毛閃了閃,把一縷頭發挽到耳後“記得呀,怎麼了?”
“你那天許的什麼願,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
棱花的臉立刻就紅了,因為她許的願是我要永遠和南休在一起!
“那個一點兒都不靈,不提了。”
“的確是不靈,我以後再也不看流星雨了。”
曲南休當時許了三個願奶奶長命百歲,爸爸早點回家,自己長大了娶棱花,結果一個也沒實現。
“南休!棱花!”
父親在外屋又開始催,覺得這倆人怎麼有那麼多話可說呀?出來說不行嘛!都有點擔心兒子在裡邊乾什麼出格的事了。
“來了!”曲南休對外麵喊了句,然後不自覺地輕歎一聲,“你出來半天了,我送你回去吧。”
棱花下意識地整理了整理衣服頭發“我自己走吧。”
她是怕彆人看到曲南休送自己回家會多話。
鎮子上流言蜚語傳得很快,其實棱花敢於來曲南休的家,也是鼓足很大勇氣的。
都說女人最是言不由衷,嘴上說著不要,其實想要得要命。
棱花言不由衷地說著走,其實想留,多麼想一頭紮進麵前這個寬闊的懷抱中,直到永久。
隻是,他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障礙也越來越多,況且,這個陣地早已有人占領了。
那人(李湯霓)雖然現在不在,但震懾力在,何況棱花一想起李湯霓,就覺得自慚形穢。
正在這時,小曲的手機沒命地響起來,來電顯示的是三個字“y同事”。
這是個掩人耳目的稱謂,“y同事”其實就是搖搖。
在搖搖自主學習人類情感的過程中,對“焦急”這種情緒實踐得並不多,因為她沒啥可急的,啥都聽羅教授安排就好,天塌下來也有羅教授頂著。
但是,羅人雁現在住院了,搖搖必須擔負起監控曲南休腦神經周圍神秘氣泡的任務,她體內的芯片可以無線感應監控信號的變化。
就在剛才,她工作之中忽然接到警報,趕緊跑到顯示器跟前去看,貌似其中一隻神秘氣泡正在脹大,很快就要碰觸到小曲的腦神經了,這意味著他即將出現幻覺!
不知小曲現在是否身在安全的地方?
上次有一回,他發生幻覺的時候差點兒掉到地鐵站台下麵去,幸虧被李湯霓死死拽住了。
因為今天小曲不在北京,無線感應信號減弱,因此報警有些遲了。
曲南休還來不及接通電話,那縷久違的白光就出現了!
但是沒有以前那麼強烈,隻是像跟白羽毛似的,在眼前輕輕一飄。
好像最近一兩年都沒有出現過,差點兒把這茬兒給忘了。
見他突然目光呆滯,麵露痛苦之色,棱花嚇了一跳“南休!南休!你這是怎麼了?”
她覺得他一定是學習工作太用功,累著了,趕緊把他扶到椅子上坐下,怕讓他家人擔心,又暫時不敢喊人來。
曲南休痛苦地用手擋住眼睛。
在他的意識裡,他已黑袍加身,矗立在一片廣闊的空地上,風吹得袍腳呼啦呼啦作響。
滾滾黑煙中,他朝某處飛奔過去,將奄奄一息躺在廢墟中的女子扶起。
那張臉,是心湖,也是棱花,都是讓他心疼不已的。
二話不說為她點穴,抑製毒素的蔓延,又以自己的內力將毒儘數逼了出去,還用溪水細心地為她清潔手臉。
心湖蒼白的臉色漸漸紅潤起來,直到金烏落,皓月升,大難不死的兩個人擁抱在一起。
化身屠天的曲南休,撫摸著麵前女人的頭發說“心湖,你怎麼那麼傻,剛才舍身去殺斷情魔,要不是你閉氣功練得好,差點就沒命了!要是你死了,就算我活下來,能快活得了嗎?”
心湖也深情地撫摸著他輪廓分明的麵龐說“屠大哥,現在我知道了,你心裡是有我的,從你剛才緊張的表情就能看出來。”
“那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