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夢裡,每次都是這樣喚她的,可是在日常生活中,好像有點不好意思叫得這樣親,他倆對對方都是直呼其名的。
李湯霓沒動,大概是睡著了。
曲南休心疼地用大手去撫摸她的頭,才發現她頭發濕漉漉的還滴著水,身上也是濕透的,跟自己一樣落湯雞。
“李湯霓,李湯霓!”
他抹了把臉上的雨水,搖著她的身子,摸著她的臉,這才發現滾燙得厲害,嚇了一跳。
李湯霓迷迷糊糊睜開眼,看見小曲的那一刻,先是委屈得扁了扁嘴要哭,可是很快又換做會心的笑容“總算找到你了”
“你淋雨發燒了!怎麼那麼傻,大半夜地跑出來找我!”
“我找不到你,不放心。”
曲南休,你大爺的!
小曲真想掄圓了給自己幾個巴掌,李湯霓對自己一腔熱忱,初心未改。一個女孩子,半夜冒著罕見暴風雨來找自己,可自己那時在td乾什麼呢?!
臉燒得慌。
他一把抱起李湯霓往樓上走,這已經是他這一晚抱的第二個女人了。
打開自己辦公室的鎖,把她輕輕放到一把寬大的軟扶手椅裡。
這裡沒有床,隻有這把椅子還算舒服,勉強供她休息。
把所有的窗簾都拉上,又去找來乾淨的實驗用白大褂和毛巾,曲南休柔聲說“衣服都濕了,換下來吧。”
冒雨走了好遠的路,高燒中的李湯霓,渾身酸痛,眼皮都懶得抬,昏昏欲睡。
曲南休決定自己動手幫她換衣服,其間發現她的緊腿褲膝蓋磨破了,兩膝上都有嚴重的淤青,顯然是跌倒過不止一次!
這可把小曲心疼和內疚壞了。
他首先想到的,是在心中默默跟已經去世的李爺爺道歉和懺悔,原先答應過要照顧好她的孫女,不讓她受一丁點委屈來著。
如果這時候李開山一槍崩了他,他估計都不敢有意見,誰教他做了虧心事呢?
曲南休自己也換了白大褂,然而跟剛才穿浴袍裹浴巾的時候,心情是截然不同的。
他無意中看到同事留在桌上的一個新買的吹風機,還沒拆盒,忽然靈機一動。反正大家都熟得很,你的就是我的,借來用用好了。
他又去拿了幾個做實驗用的超大密封袋,在上麵戳幾個眼,放一件濕衣服進去,封上口用吹風機猛吹。
吹風機吹出的熱風,本身就能提升衣物烘乾的速度,而厚實密閉的塑料袋,能將這股熱風聚集在一個狹小的空間內,更能持久保持溫度,所以衣服被快速烘乾了。
“曲南休,我冷。”
李湯霓閉著眼睛呢喃道。
小曲乾脆把她整個人抱進懷裡,用自己的體溫暖著她。
她身上已經燙得像個火球,皺著眉頭,嘴唇又乾又白,很疲倦的樣子。
不難想象,連米粒大的蜘蛛都怕的她,黑夜中獨自冒著狂風暴雨,一路走來多麼艱難。
想到片刻之前,自己懷裡還抱著另一個女孩,而且當時頭昏腦脹,不確定自己都對那個女孩說了些什麼令人麵紅耳赤的話,曲南休心裡更不是滋味兒了,暗暗發誓從今往後隻對李湯霓一個人好,好好彌補她,再也不受誘惑不犯錯了。
要是再犯的話,就讓我想了一會兒,“就讓我事事不順,出門丟錢包!”
對,回頭一定要跟楚楚說清楚,就說自己犯了一個“全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以後除了工作,再不往來了。
這件事可千萬不能讓人知道啊,尤其是李湯霓。
折騰了一宿,天已經快亮了,所幸雨也小了很多,更驚喜的是,因為不停喂水,感覺她身上好像沒那麼燙了。
李湯霓又閉著眼睛呢喃“曲南休,我餓了。”
小曲聽了一激靈。
幾個小時前,楚楚也是這麼一句話,就讓自己奮不顧身淪陷了。
想到這裡頓時臉上發燒。不過他相信,李湯霓一定是真餓了。
能餓是好事,要是燒得特彆高,是感覺不到餓的。
他看了看牆上的鐘“再堅持十五分鐘,院裡的小賣部就開了,我去幫你買麵包。”
市政員工的辛勤工作,使得道路疏通及時。周六早上天完全放亮之後,他們得以順利打車回到小曲的住處。李湯霓的父母都出差,他可不放心她一個人病歪歪地在家呆著。
上次曲南休軟組織損傷,肋骨差點折斷,在這裡靜養一周全憑李湯霓照顧,現在該輪到他上場了。
這個男保姆顯然比上次的女保姆更合格,起碼在烹飪方麵是把好手,又是粥又是爽口小菜,三下五除二就弄好了。
將來萬一他要是混不下去了,哪怕出門擺個攤賣粥賣小菜,維持溫飽應該不成問題。
身體好起來之後,李湯霓想起來一個事兒“那天晚上大風大雨的,你到底跑哪兒去了,也不接電話?”
曲南休最怕的問題,終究還是躲不過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