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保安穿上過大的製服,顯得吊兒郎當,而小猛呢,合體的製服穿在肌肉發達的身板兒上,顯得特彆精神。
彆人見了曲南休,老遠就開始打招呼,招呼一個比一個熱情;唯獨小猛,平時也就衝曲總一點頭就完事兒了,酷得不行。
如果是彆的老板,估計該不高興了——你官兒大還是我官兒大,竟然衝我一點頭就算打招呼了?你確定不上來拍拍馬屁套套近乎?
但是曲南休一點兒都不在乎,相反,他還挺喜歡這種話少、但乾起活來認真負責不含糊的類型。
平時沒時間,今天既然碰上了就聊兩句“小猛,在這兒工作覺得怎麼樣?”
小猛腰板挺得筆直,麵無表情酷酷地答了句“可以。”
“家住得遠不遠?”
“不影響上班。”
鏗鏘有力,又惜字如金,倒讓曲南休對這個小夥子越發有興趣了,可惜每天時間緊張得像打仗一樣,沒法深聊。
曲南休拍了拍他堅實的肩頭說,“辛苦了兄弟”,然後進公司了。
小猛也不吭聲也不道彆,他覺得自己是來做保衛工作的,乾好工作比說啥花裡胡哨的話都有用。從這方麵說,他跟小曲是一路人。
這天,曲南休回家的時候,為了躲避堵車繞進了熟悉的胡同,想順便看看當年那位用傳統爆米花機做爆米花的大叔還在不在。
找了一圈沒找到,估計他女兒早該畢業工作了,可能全家都搬離這一塊,享福去了吧?
曲南休眼尖,發現不遠處有個小攤,貌似是賣手抓餅的。
手抓餅對他來說,可是非一般的回憶啊!
那是他人生最低穀的生計,是他做的第一份生意,是他和李湯霓的生父生母朝夕相處的短暫時光,那段灰暗的日子,也第一次讓他看清了女友對自己的一片赤誠等將來時間富裕了,他還想再投資一家手抓餅店呢。
想著想著,他以高超的車技把車停到狹窄胡同的角落裡,想過去支持支持人家的生意。
與此同時,胡同路邊一扇門打開了,一個婦人端著一盆水出現在門口,邊回頭跟屋裡的人說話,邊看也沒看便往大街上一潑
此刻滿眼滿心都是手抓餅的曲南休,全然沒有注意到大水即將從天而降的危險!
說時遲那時快,突然有人狠狠把他往邊上推了一把。
措手不及的曲南休被推了個趔趄,往旁邊栽了幾步。
還沒來得及查看是怎麼回事,就聽見“嘩”的一陣水聲,一盆不明液體落在了他片刻之前落腳的地方!
要是被淋上,肯定落湯雞無疑了,而現在身上一滴水都沒有。
艾瑪,看婦人那倆濕漉漉的腳丫和卷起的褲腿,十有八九是洗腳水!
婦人一看險些潑人身上,也愣了一下,但不知道是為了躲避賠償還是心裡害怕,也不道歉,趕緊轉身進去把門關上了,裡麵插得緊緊的。
見她不是故意的,曲南休倒不生氣,他急忙轉身尋找幫自己躲過了一劫的人。
一張熟悉而年輕的臉龐映入眼簾,大大出乎曲南休意外。
他原本以為該是個熱心的路人。
“小猛?!你怎麼會在這兒啊?”曲南休感到十分驚喜,“剛才多虧你把我推開,謝謝啊,身手夠敏捷的你”
看到小猛微微不語的笑意,曲南休忽然想到了什麼“我覺得我知道你是誰了!”
小猛點點頭,淡淡地說“小芳的同行。”
曲南休心想,哈,這洗腳水還真厲害,憑空就讓我的另一個保鏢現身了!
“我還以為小芳是開玩笑呢,她說還有一個保鏢,我還想,我哪兒有那麼精貴啊!”
小猛隻是微笑,不仔細看都看不出來笑意的那種。看樣子,話少不是裝的。
“辛苦了小猛,說實話,我早就覺得你不一般,而且你可夠儘職儘責的啊。”
“職責所在,應該的。”
曲南休說“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要不你乾脆教我幾招防身招數得了,也不希望你整天那麼辛苦,我也不是什麼政要,應該比較安全。”
小猛不露聲色“防人之心不可無,並非教你一招一式就能應對所有局麵。況且危險何時降臨,你永遠都不知道,說不定有人此刻就在打你的主意。”
曲南休有些激動,因為這是認識小猛這麼久以來,聽他說得最長的一句話!
之後,小猛繼續他的公司保安身份,在曲南休出行的時候,他和小芳輪班。
曲南休堅持認為太過興師動眾,但也不忍拂人好意,掠人飯碗,同時對有人如此儘心竭力保護自己的安全而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