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的人似乎是怕她忘了,所以才將這些都送到她麵前,要她時刻記著,想著,提醒著自己。
可真是用心良苦。
“告訴王爺,他的恩惠本宮都記在心中了。從未敢忘卻。”她這樣說著卻是收回了手,接著又轉頭給了玉清一個眼神,示意她將這些東西都收起來。
既然送來了,那她便沒有理由不收。
玉清瞧著林涼的表情,這才連忙將這些東西都端了下去,心中卻是不由翻了個白眼。
侍衛聽著林涼的話,不由眉心一跳,不知是她的錯覺還是林涼故意的,她總覺得她口中的“從未敢忘卻”五個字咬的極重,甚至有些咬牙切齒的感覺。
“奴才告退。”侍衛行了個禮,連忙退了下去。
他本就是派來送東西的,若是時間長了還未回去,那才會引起懷疑呢。
“娘娘。”眼瞧著侍衛離開,玉清這才遞上一盞熱茶,輕聲道,“王爺賞的這些東西……”
“留著。”林涼淡淡說著,麵上是波瀾不驚,又仿佛是滿不在乎,“人家既然送來了,又都是頂好的東西,為什麼不留著?”
“可是那明明就是……”明明就是彆人先前誣陷她的東西!玉清咬了咬牙,沒有將後半句說出來。
“那就更要留著了。”林涼望著玉清,眨了眨眼,仿佛笑的更燦爛了幾分。
隻有留著將來才能還給她。
從前她不想鬥也不想爭,一直想著的不過就是“君若無心,我便休”。
段淩既然對她無心,她自然也不會拿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可是結果仍舊是無休止的算計和構陷。
想到這裡,林涼眸中的冷厲不自覺的緩和了幾分。
至於現在嘛……她是要離開的人了。
從前的那些事情,也是該算算賬的時候了。
彆人先前怎麼對她的,她一定千百倍的還回去。她一直不動手不代表她都忘記了。
還有段淩。雖然林涼現在和他算得上是一條船上的人。可這不代表他曾經對她的欺辱和冤枉就能夠被原諒。
那些無情的字字句句,還有絕情的巴掌懲戒,她都沒有片刻忘卻。
同盟?
說來真是可笑,其實不過就是相互利用,各取所需罷了,同盟這詞不過是一塊遮羞布罷了。
而這塊遮羞布下,掩藏的便是無儘的權欲與利益,還有那先前糾纏不休的恩怨愛恨。
若是要她看在段淩自己的麵子上,那她寧肯看著他自生自滅。
林涼挑了挑眉,對著銅鏡瞧著自己這張臉,隻覺得這滿頭的珠飾寶釵十分囉嗦。
女子們都是喜愛簪花的。這些羅裡吧嗦的東西除了能彰顯富貴和沉重以外,在她的眼中,沒有分毫的優點。
甚至可以說就是個累贅。
她伸手將那滿頭的金釵花鈿都拆了下來,如墨如瀑的長發順著後背披散。
“娘娘可是要休息?”玉清問道。
林涼的嘴角動了動,正要說些什麼,門外忽然傳來一個熟悉的男聲“微臣請見平王妃。”
——是林敏德。
“既然是……兄長。”林涼頓了好半晌,似乎是十分艱難的吐出“兄長”這兩個字,方才繼續道,“那便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