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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gh(1 / 1)

編號者!

寂靜詭秘的夜,星光鋪滿那藍紫色憂鬱寂寞的夜空,g弦上的詠歎調在這哈勞斯區的豪華彆墅四周的那漸漸凝固的空氣中悲壯地環繞。

後現代主義的房屋設計,簡約雅致的冷色調在夜幕下也顯得陰鬱了。

洛雲曦在寬敞的客廳,正襟危坐在一張椅子上。

暗白的襯衫披著夜的沉寂,袖口的衣皺伸出一隻修長美麗的手,輕輕捏住琴弓宛如握住戀人的手,黑白參半的短發下是白淨的臉龐和纖細易折的頸線。

謫仙般的人兒,在此隱居著。

在陽台挺立的魁梧傭兵手持衝鋒槍來回巡邏,彆墅的車庫裡的一個電暖爐旁圍坐著幾個說著西班牙語的家夥,新嶄嶄的衝鋒槍上套著消音器,戰術背心的彈夾包塞滿了壓滿子彈的彈匣,針織頭套或奔尼帽下卻是一雙對這不止的夜風深感不安的眼睛。

一個大塊頭的傭兵手指夾著煙,輕煙嫋嫋在空中盤旋打轉。看著不遠處的柵欄外那燈火閃爍的路燈,對那庭院灌木叢中匆匆閃過的黑影,不知是幻覺還是什麼彆的東西,不覺間抬高了槍口。

一個閃著寒光的短刃卻靜悄悄的出現,緊貼在在他那因為緊張而鼓動著吞咽口水的喉管,等他感覺到那異樣的冷時。刀片匆地閃過他的喉嚨,一隻漆黑的大手使勁捂住了他即將高喊出聲的寬厚嘴唇,一個高約一米八左右的黑影落在他身後,背上懸掛著一根結實的繩索。

那黑影將他勒到在地,被割開的喉管如泉湧般流逝著鮮血,那戴著手套的手依然死死地捂住他的嘴。直至他瞳孔放大發散,失去了生命的光澤,那黑影才鬆開了手,將他輕輕放在木板地上。

懸掛在黑影背上的繩索解開了,戴著鎖扣的一頭刺溜地縮了回去,黑影也端起掛在身上的步槍,抬高左手緊握成拳向身後的同伴打了打手勢。

那有著一個小池塘的庭院悄無聲息地站立起了幾個黑影,從灌木叢裡頂著滿頭葉子,從池塘裡露出半截濕漉漉的身子,三個黑影走出了他們隱蔽身形的陰暗角落,放低槍口,踩著穩健快速的步伐,弓著身子,靠在彆墅的外牆上。

頭頂那站在陽台的遙望的家夥,被一槍射到,微微肥壯的身軀倒在木板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那些圍坐在車庫的傭兵也成群地走了出來,毫無意外的被背後偷襲的黑衣人們刀槍並用迅速放倒。

玄關的玻璃門吱呀一聲打開,厚重卻輕柔的作戰靴踩在地板上,鳴奏著詠歎調的洛雲曦卻仍不停下那悠揚悲壯的樂曲,即便渾身漆黑猶如幽靈一般的士兵站在了他的麵前。

“約翰·塞巴斯蒂安·巴赫的《g弦上的詠歎調》,是《第三號管弦樂樂組曲》的第二樂章主題,譽滿天下的代表作。”黑衣士兵隻手斜提著步槍說道,語氣中那股令人膽寒的肅殺徹冷,使得空中更加凝重了。

纖白的玉手還在拉動著琴弓,摩擦著繃緊的琴弦,那顫抖振動發出的樂聲還在悠揚的鳴奏。洛雲曦匆匆抬頭看了一眼那渾身散發著凜然正氣的士兵,嘴角閃過一抹倩兮巧笑,聲音清冷,委婉動聽“我從沒想過中華聯邦的軍人會有這麼高的學識,至少在我的印象裡。”。

士官長繼續說著,朝前走了兩步,沿著欄杆下了小階梯“洛雲曦博士,您的祖國現在需要你。”。

“彆忘了我是英國國籍,除非你告訴我中華聯邦通過了同性戀婚姻合法的議題。”風輕雲淡猶如詩朗誦般的腔調,使得洛雲曦聽起來活脫脫像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配上他那輕柔如紗的襯衫,和微微敞開的衣襟露出的雪白肌膚,即便知道他是個男人,平日裡總是以柳下惠自居的士官長依然有些許驚訝於他那遠勝漂亮女人的美貌。

g弦的詠歎調還在這幽謐的深藍色中徜徉,士官長站在洛雲曦三步距離外,繼續說道“如您所見,我隻是個士兵,高效率的殺人機器;但您所說的,我想總統和眾議院的議員會考慮的。”。

那美妙的旋律停下了,洛雲曦頓了頓,優雅地拈起一隻玻璃杯,飲下一口他喜歡的糖水又繼續奏響並說著“然後呢?再把我丟進實驗室的冷宮?”。

士官長繼續勸說著,他的職業使他保持了任務中應有的冷靜理智,無論目標有多討人厭或者幾乎要使人發瘋的難搞“您是我國,甚至是世界上最有學識和最具天賦的生物學家,而且,您曾經在多國聯合的bfb計劃項目中擔任主要研究員……”。

洛雲曦想起了當初他回國的時候所受到的“貴賓級”待遇“我可忘不了2026年回國的時候,你們是這麼對我的。”但他的涵養不允許他直截了當地發泄任性的情緒。

“當時複興黨的大清洗還在進行,那不是現在聯邦的錯,洛博士。”。

“顏色革命、內部演變,中華人引發的戰爭由中華人自己終結。彆忘了我有紫禁城中央高等學府頒發的政治學學位,我和那位部長先生一樣,我所想要做的,你們誰都攔不住我。”。

士官長開始頭疼了,雖然墨部長無數次重申過這個男人的麻煩,但士官長多少還是低估了這家夥的麻煩,幾乎可以用“龜毛”來形容了“請不要這樣,這對我和我的小隊來說隻是個任務。”。

洛雲曦用眼神示意那放滿書架被翻閱了無數次的經典巨作和學術著作說道,原本風輕雲淡的語氣沾上了不耐厭煩的粗燥和幾乎病態,消極避世的心理一瞬間爆發,幾乎使這些年多磨多難的他陷入癲狂憤怒“我也告訴你,在這我可以看喜歡的書,我可以吃自己想吃的,我可以喝我想喝的,我在這逍遙山水暢遊凡塵呢!”。

而這時,士官長看著最後一絲理智飛離他的思緒,咆哮出聲“洛博士!國家需要你!而全世界也都需要你!你不能這樣!你所應該做的不是躲在某個角落裡度過這一生,而是做些什麼,為這個國家,為這個世界!”國家大義一直是士官長所認為的最宏大正當的行事理由,不是說以國家大義作為理由便可為所欲為,而是說,能夠為國家真真正正拋棄許多身外物的舉動是一種高尚的脫離了低級趣味的。

士官長堅信著這個,作為他的指揮官兼老友的墨部長也是。

守衛者部隊的官兵們,直至最後一刻都堅信著這單純的信條。五年前,他們披負著這信條,守衛者為了國家奮戰在對抗共和軍的最前線。

可在洛雲曦的眼中,所謂犧牲隻是愚昧的奉獻,它不是什麼高尚的詞彙,它隻是一種單純的相信某個煽動家而做出的愚蠢行為,或許是值得悲傷的,但它始終是一種愚蠢。

所以詠歎調的樂聲進入了它的中場。

從1945年到2035年為止,洛雲曦所受的一切都湧上心頭,他憤怒地失去了涵養和理智,高聲反駁“可世界為我做過什麼?世界唯一所做的就是給了我世界上最惡毒的詛咒,然後就是不斷的榨取我的靈魂,我的時間,我曾經天真的把一切都奉獻給了你所謂的國家和世界!但現在呢!你告訴我我得到了什麼!”。

“你能得到比所謂為所欲為多得多的!而且更有意義和價值!”。

“那你告訴我,那是什麼!”。

“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鞠躬儘瘁,死而後己!”。

陷入了沉默,士官長和洛雲曦,都陷入了沉默中。

小酌一杯不知怎的變得有些苦澀的糖水,洛雲曦恢複了他往日高貴的修養,繼續用著藐視一切的淡然語氣跟剛剛“擅闖家宅”、“無證持槍”的士官長算起了總賬“這次談話結束了,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糟糕,而且我希望你們能滾出我的地盤,還有那些傭兵是我花了不少時間才讓他們用自己的意識全心全意的跟隨我的……”。

“既然如此……”原本退下的彈匣,被士官長重新裝回了機匣。

“我覺得你的價值就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重要了。”拉動槍機,銅黃的子彈機械式的在清脆的金屬碰撞聲中導入正軌,隻要扣動扳機,擊錘就會引爆火藥,將彈頭發射出去。

洛雲曦看著一臉堅毅和堅決的士官長,花枝亂顫地笑了,仿佛在嘲笑這個冷冰冰地為了理想而戰的鐵骨錚錚的軍人“真有意思,你真的會開槍嗎?”。

“這是指揮部的命令,如果不能帶你走,那麼就抹殺你。”士官長的眼神中充滿了令人害怕的冷靜理智,黑洞洞的槍口幾乎抵在洛雲曦的額頂,開槍射殺傭兵時的熱度還殘留著些許餘溫,這便是這空寂美麗的夜最美妙的熱度。

“這是漂亮可愛的總統小姐的命令?還是那位文武雙全的墨部長的命令?亦或者,青藍色的中華聯邦的分裂比我預想的還要快上幾十年?”洛雲曦臉上還是那花枝亂顫的笑,笑著笑著,一抹被深埋的瘋狂淺淡地凸顯出來,就像準備再度撕碎天使外表的惡魔。

“那樣的話,我還真有興趣看看第四次世界大戰,到時候就算波及聯合市,我也有信心在我的小窩裡安安心心的預言整個世界的動向。”

“比如加拿大、北墨西哥和美國再度分裂,北美防禦體係徹底瓦解;又或者愚昧自欺的民主之治的歐盟,在新一輪的經濟動蕩中徹底分崩離析,歐洲列強再次拉幫結派激烈混戰亂作一團,隨後就是俄羅斯強勢介入,君臨歐洲……”。

世界版圖仿佛在洛雲曦和士官長的腦中顯現,五顏六色的旗幟仿佛隨著他腦中的推演在世界格局上陸陸續續地消失,最終隻剩下一片戰火的荒蕪。

“砰!”子彈脫膛而出,打在天鵝絨的軟墊椅上。

白如雪的天鵝絨在反衝擊力的作用下,飄舞紛飛在沉寂凝重的空氣中,些許微微焦黃殘缺的羽絨似乎在展現著毀滅的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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