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揮部那邊再也沒動靜。
“呼……”風刮過耳畔,激起陣陣漣漪,聲音尖銳,卻低沉。
“呲……”通訊器傳來了聲音,那是電磁波被乾擾時所發出的刺耳煩心的聲音。
“呲……”依舊沒有人語,除了安於探索和采集物質的科研官,士兵和科研團的護衛都下意識地握緊了槍。
“呲……”刺耳的沉默還在繼續,就像世界末日,有什麼妖精在窺探,甚至是占據每一個士兵的內心。
終於,消磨耐心的單調刺耳聲進入了它的終場。
“呲……oa-7……呲……e5區的觀察哨……呲……與我們……呲……失去聯係……”凱特那醉人甜美的聲音,和嘈雜的乾擾聲夾雜在一起,斷斷續續地說著讓米歇爾深感不妙的消息。
就像之前在英語區警署,有東西乾擾了通訊。
當米歇爾暗罵一聲不妙的時候,一個人影突然間出現在了探索隊伍前方的道路上。
那人像一尊巧奪天工的雕像矗立在,筆挺修身的定製西裝,油光鋥亮的鱷魚皮鞋踩在被火烤得掉漆的汽車頂上。那人伸手撣了撣肩頭的灰塵,一塵不染宛如上天遣下凡間的聖潔天使,俊俏的臉上戴著假麵舞會似的的半臉麵罩,微微勾起的嘴角滿是傲然不屑的意味,就像是天賜的驕子,他的驕傲,他的不屑,他的完美皆是主的傑作。
“這人有點眼熟。”米歇爾發自內心的感受著,那家夥渾身散發的高貴冷傲的氣場。而這個人給他的感覺,怎麼看都像是那天英語區警署,在破敗的拘留區大廳中央差點把蘇菲帶走的那個小白臉。而且及時過了這麼久,米歇爾也清楚地記著,這個混賬好像是冒充他才混進警局的,至於他是怎麼辦到的,米歇爾也管不著。
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來者必定不善。
至於來者的目的……
想到這,米歇爾懷著一種很理所當然的心情,看向了還在忙活著分析物質的蘇菲。
他一定和那次一樣,是來搶她的。
米歇爾又緩緩轉過頭看向那個男人,做口型罵道“你還真執著。”。
而蘇菲卻在其他比她機智多的科研團同僚的提醒下,天真無邪地站起身來,圓圓的大眼睛眨著,睫毛如蝶翼撲朔,茶色的瞳孔透過防護服的麵罩,在看到那吸引了所有人注意力的男人時,瞬間便呆愣住了。
“小特米……”呢喃自語中,那難以置信的神情毫不掩飾的反映在臉上。
而那男人似乎聽見了,嘴角勾起的笑容,不再驕傲,不再冷然,而是那被馴服的孤王才會露出的,心甘情願臣服的淺笑。
冰藍結晶的寬厚羽翼,從琵琶骨處伸展,扇動著翼尖,白霧狀的寒氣四處彌漫開來,所過之處無不被一層薄冰凍結。
“所有單位注意,子彈上膛……”。
……
高大挺拔的樺樹林漫山遍野,清流小溪畔岸石磊滿,魚兒在著清澈淺底的溪流泳動。撥開層層疊疊的密林,豁然開朗,一座典雅氣派的殿宇被雲隙間灑下的陽光籠罩,
春風揉撫著大地萬物,溫柔的親吻弱草。
潔白的大理石柱矗立在兩道水池旁,上麵雕刻的神話人物栩栩如生。水池旁的騎士雕像矗立在半圓形立柱中,胸前銘刻著北歐十字,兩肩披著青白湛藍的披風,雙手搭在騎士劍上,儘顯其英武謙卑。
一個身著錦衣華服的金發男子急匆匆地踏在紅地毯上,帶著急促的步伐爬上階梯。
直通金碧輝煌的大廳,紅地毯的兩旁,矗立著雕像一般的衛兵。
齒輪轉動聲沉悶地響起,華麗堅實的大門緩緩開啟,男子在大廳廊柱的廊柱旁站定,一陣青煙流過手裡便拿著一卷書信,男子的語氣還是那樣的匆忙,對著麵前的英俊男子卻保持著應有的尊敬“貝爾加湖畔的‘冬將軍’動身前往亞特蘭蒂斯了。”。
男子微微側目看向身後的信使,柔順卷曲的金發像瀑布從額前垂落,天藍的眼睛如湖水般清澈通透和難以高攀的尊貴。
“是嗎……”男子寬厚的手指絞斷了脆弱纖細的花莖,細致、優雅、代表幸福的矢車菊,凋零著散落了一地淺紫色的花瓣。
“需要屬下做些什麼嗎?”書信被信使手心的汗漬浸染,而信使表麵仍舊保持著在神聖的議事長麵前,應有的容儀禮貌。
“等待……”男子輕輕蹲下身子,拾起滿地的花瓣。
“那麼亞特蘭蒂斯的變故……”信使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一卷書信,神色略微慌張急迫。
“等待……”男子的眼神中多了一份慍怒。
矢車菊的花瓣在金色的陽光下,從男子空落的手心紛飛飄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