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紅灣號還在,喔,對了,是那個年青人救的我們兩個,他是個華人,但又不像華人,是一位有紳士般舉止的年青人,他說他叫侯夏麗,名字很怪對吧?不過他讓我叫他侯格,而且他說他還有一個小名叫勞格,在私下裡我可以叫他勞格,哎,這群奇怪的華人……風俗好像跟我們很不一樣呐……”
望著喋喋不休的小姑娘,瑪格麗特終於清醒了一些,嘴裡喃喃地對則濟麗亞說道
“口渴,我想喝水……”
於是則濟麗亞立刻停止了敘說,轉身從床邊拿來一個玻璃杯子,裡麵有一杯清水。
大概是口渴極了,當瑪格麗特一口氣喝完杯中的水後,才發現手裡拿的是一件晶瑩剔透的玻璃杯,這可是一件稀罕物儘管她是貴族,但這種玻璃杯仍然是昂貴且稀罕的。
“是誰用玻璃杯給我們用?就這麼隨意的放在床頭?”
瑪格麗特腦子裡一個閃念,然而她還來不及繼續詢問玻璃杯的事情,床頭的小姑娘又開始急切地對她講述起來
“他是一個好人,我跟侯格先生說了好多話,您知道嗎,我們居然都能用簡單的英語交談,嗯,其實他的英語很奇怪,有一大半我都聽不懂,但是沒關係啦,我們交談的很愉快,因為我們通過各種身體語言交流,他還有一種美味的糖果叫巧克力的,味道很像熱可可飲料,但是您知道嗎,那個叫巧克力的東西是一塊一塊的,哦,對了,剛才那位是代醫生,船醫,是他給您灌了一種神奇的藥水,天哪,真可怕,昨天晚上您突然發燒了,額頭摸起來好燙,徐先生說您得了肺炎,我聽了差點暈了過去,您要是走了,我也不想活了……”
“等等吉希爾,你說什麼?肺炎!天哪,我知道我咳嗽的情況很糟糕,難道真的是這種可怕的病嗎?不行,吉希爾,趕快離開我!你不要命了!這種瘟疫會傳染給每一個人的,包括你!我要蒙上帝的召喚去他身邊了,你還年青……”
瑪利亞聽到這裡神色大變,她大口喘著氣,用儘力氣對身邊的姑娘喊道。
“可是您現在沒事了,剛才代醫生用一個發光的小棍子對著您的眼睛照了一會,然後對我說您已經基本恢複了,隻需要臥床休息幾天……”
“不,吉希爾,我現在有點喘不過氣來,我還很想咳嗽,我一定是在發燒對吧?”
“問題是您已經不發燒了,從昨天晚上後半夜起就不發燒了,不信您自己摸摸頭,是吧!相信我姐姐,是一種神奇的藥水,來自於叫澳洲的地方,所以他們自稱澳洲人,是幾百年前的中國避難者的後裔……”
“哦,我好像……確實是沒有發燒了……”
瑪格麗特立刻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溫潤中還帶有一些涼。
“您會恢複健康的,姐姐,您應該嘗一嘗船上的一種濃湯,那是一種前所未有的美味……”
“好吧,吉希爾,我好像聽到了敲門聲……”
“一定是勞格先生還有孫先生,他們經常來看您……”
吉希爾一邊對姐姐說話,一邊立刻起身把門打開。
“喔!孫蜀黍!泥豪!您手端的是沒味德濃湯嘛?”
瑪格麗特扭頭看向門口,一個高大的人影出現在門口,
“嗬嗬,則濟麗亞,這幾天你的中文越來越進步了,是小侯教你的吧?對了,你姐姐醒了嗎?”
原來是孫老端著一碗湯進到了艙房……
暫且不說孫老如何用紫菜蛋花湯跟女士們交流的,反正從那時起,不久之後,從病房裡麵傳出來的歡聲笑語判斷,房間裡的氣氛很好——孫老的二把刀英語和差不多同樣水平的法語終於派上了用場,前者是自己大學時代努力學習的結果,而後者是這兩年跟著徐誌這位外語老師的教學成果。
帕爾馬與法國隔海相望,距離也不遠,加上瑪格麗特複雜的人生履曆和貴族身份,讓她接受過多種語言的訓練。因此艙房裡的語言交流雖然比較困難,但仍然有富有成效。
關鍵是,雙方都有進一步交流的強烈意願。
當然了,孫老跟徐誌麵臨的問題一樣,哪怕同一種語言也有時代差異,但是沒關係,人類之間的交流渠道除了說話,還有身體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