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亂的、沒有意義的、不可置信的聲音嗡嗡傳來,一名名被海嘯吞噬的凡人再見到同伴的這一刻,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當前的狀態。
“嗚~”
聽,鬼哭的聲音響徹在了這遠古的戰場之上。
“啊~”
怒火,來自這群埃及士兵怒火再次被點燃,同樣死去的以色列人紛紛倒退著瑟縮到了一角,他們此時早已沒有了當初不,昨晚,應該說沒有了昨晚劫掠埃及時的瘋狂,昨晚雙眼赤紅時的瘋狂。
“不不是我們不是我們”
一名名頭腦還算靈光的以色列靈魂搖擺著虛幻般的雙手,對著朝他們漸漸圍攏來的埃及士兵祈求著寬恕,就像昨晚像他們祈求的埃及平民一般。
“這我們”
“我們我們都是老人、孩子,對,對,我們都是老人,你看看,我們都是老人,不是我們,我們隻是跟著他們逃命,人不是我們殺的,東西東西對對東西我們不要了”
沒有邏輯的求饒聲,嗚嗚泱泱的在那一小撮的以色列人中傳出。
就如後世所說當雪崩來臨時,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
況且
這些埃及的年輕人,他們此時需要的隻是發泄,發泄心中那對破壞了家鄉;破壞自己對未來期望,不複存,一切都已不屬於他們的,那在家中的妻子或女友,年邁的父母或孩子
沒了,這一切通通都沒了,或者說都不再屬於他們。
“啊!!!”
淒厲的慘叫聲從以色列人聚攏在一起的一角率先傳出,隨後宛如往水杯中滴入了一滴墨水一般,瞬間蔓延
淒厲的慘叫不可阻擋,那來自靈魂深處的慘叫聲借由著‘嗚嗚’的陰風向著這處腔室的四野蔓延,這一刻,就連被海水裹挾而來的那些還未死去的海洋生物在這一刻也不由得縮緊了身體。
“嘩啦啦~”
那杆始終挺立於戰場上的蚩尤旗倒卷,其上,猙獰可怖的蚩尤大嘴怒張間,被撕碎的以色列人靈魂能量似被牽引著絲絲湧入。
“嗚~嗚~嗚~”
片刻,僅僅隻是片刻,那以色列人中的老、弱組成的一小撮人堆便被數萬的埃及青壯撕碎、消失在了世間。
但,這些青壯年悲傷、痛苦的情緒卻並沒有因為這短暫的發泄而消失,反而,當發泄的目標失去後,這些年輕人甚至是為數不少的孩子,在這一刻隻剩下了悲傷,無住的悲傷、沒有希望的悲傷、不知所措的悲傷以及,來自靈魂深處的迷茫。
“當年,因為不周山的倒塌而死去的那些人,是不是是不是,也像他們這般痛苦”
耳畔,共工的問詢聲很輕、很柔,哈迪斯默默放下了剛剛抬起,想要阻止那群埃及人無意義殺戮的右手。
“是,應該是了,當時死去的那些人,應該也是如這些人一般無助,隻是這麼多年過去了,也不知道他們輪回了幾世”
心中始終充斥著愧疚的共工繼續說著,莫名的,這一刻,他想做些什麼,為麵前的這些,與因自己而死去的同胞一樣的靈魂做些什麼。
或許是因為愧疚,也或許僅僅隻是因為麵前的這些人的麵相與自己的同胞極為相似吧。
“唉~”
一聲輕輕的歎息掃過在場所有的人與魂,埃及人那鬼哭的聲音停下,所有的人、魂紛紛循著聲音看向那黃色光柱之下,那裡,在土黃色的光柱下,十尊巨大的,頭生雙角的身影一字排開,在那一排身影的下方,似乎還有其它的,與他們差不多大小的人站立
“嗡~”
莫名的波動起於身側,靜靜站立的哈迪斯詫異側頭,就見剛剛陷入悲傷中的共工皺眉發狠間,猛的將不知何時重新被他握住的木耒奮力頓地。
霎時。
在身後連天的土黃色的朦朧光照下,在古戰場上的一尊尊石像的後方,原本漆黑的大地詭異的開始蠕動、翻湧
腔室的南側,橫亙於這處巨大的、上千裡的地下腔室邊緣處的,那條橫亙東西的巨大河流在這一刻也顯出了它那一直躲在黑暗中的身形,甚至,河道上的那艘兩頭尖尖的金色船舶也露出了本來的麵貌
“拉!是拉神!拉伸的太陽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