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峰見勢不妙,在對方棍棒還未揚起時,已側身而過,砰砰將旁邊兩人撞開,撒腿就跑。
大金鏈子一聲嚎叫,帶著眾人便追了過去。
作為久居此地的地頭蛇,聶峰熟知每一條街道和巷子。
前麵一百米左拐,穿過兩個街角,便有一麵斷牆,年久失修。
以前聶峰常和小夥伴來此處玩耍,翻過牆往北過了橋,就是熱鬨的青衣巷子,而自己就可消失於茫茫人海之中。
心中念頭轉過,已到了斷牆之處。
靠,前麵哪兒有斷牆,都是青磚壘砌的高大圍牆!
看來不久前市政派人已把牆補好了,聶峰呆了呆,以前辦事不是拖拖拉拉的嘛,現在怎麼效率提高了?
猛的轉身,看著氣勢洶洶跑來的幾條大漢,跑不掉隻有打了。
聶風自小失去父母,與外婆度日,沒有父母,自然受的欺負多,每每聶峰便奮起反抗,見慣了流血和傷痛,心性也變得堅強,真要和人刀光劍影,他自然不懼。
不由熱血上湧,咬咬牙,從腰間抽出皮帶,返身衝了過去。
此時正值黃昏,金色的餘暉灑在巷子裡,兩旁高大的圍牆仿佛披上了一層薄薄的金裝,莊嚴肅穆;
遠天一抹彩霞,緩緩流淌,猶如少女脖子上絢爛的紗巾在風中飄蕩。
晚風拂過,竟帶來一陣蒙蒙的細雨。
哎喲!
啊!
我靠!
我的媽呀!
巷子儘頭,一個少年拿著皮帶,正與幾名手持鐵尺棍棒的青年大漢搏鬥。
隨著一聲聲低沉的呼聲,不時有人被擊中,哎呦聲此起彼伏。
由於對方人多,再加上少年也是以招換招的打法,時不時挨上一棍,他則忍著疼痛,隻是發出啊的一聲。
不多時辰,雙方數人都受了不少傷。
但少年依然緊咬牙關,不露怯意,細雨紛飛中,如一隻發瘋的野獸,左攻右擋。
對方幾人愈戰愈心驚,隻覺得這少年心性堅強,悍勇無比。
雙拳難敵四手,終於,聶峰後腦勺挨了一棍,支撐不住,倒在了地上。
“靠,賤骨頭一個,叫你反抗!叫你反抗!”
大金鏈子這個氣啊,他以前所遇到的學生,都是罵不還口,打不還手,今天這少年完全顛覆了他的世界觀。
心中惱羞成怒,走到聶峰跟前,一腳腳踹過去。
聶峰用手護著關鍵要害,緊緊咬著牙齒,硬是沒出聲。
大金鏈子右腳踩在聶峰臉上,猙獰道,“小兔崽子,你很能打,再爬起來,打,打啊,靠!。”
大金鏈子握著一根鐵尺,指著躺在泥水中的少年,聲色俱厲道:
“老子知道你住哪兒,也知道你有幾個親人,下個月不還,嗬嗬,小兔崽子,我讓你知道後果兩個字怎麼寫!”
“大金鏈子,你敢——”
少年目眥儘裂,牙關緊咬,雙手去搬大金鏈子的腳,想把對方的腳從自己臉上移開。
大金鏈子腳下猛然使力,將聶峰的臉深深壓在泥水之中。
“給老子記牢了!月底還不出錢,老子滅你全家!”
剛才的打鬥中,大金鏈子身上也挨了兩下,疼得嘴巴都裂歪了,但口氣依然很硬,作為幫派頭目,頭可斷,氣勢不能減!
這場械鬥,雙方都受傷不輕,大漢們覺得圍毆一個少年居然勝得如此狼狽,失了臉麵,再加上也沒了力氣,便罵罵咧咧互相攙扶著走了。
雨愈來愈大,開始如斷了線的珍珠,後麵就傾盆而注。
聶峰趴在泥水裡,任雨水澆打著全身。
休息了會,感覺恢複了些力氣,便搖搖晃晃站起來。
隨手將身上破爛的衣服扯下,扔在泥水中。
哢擦!
一聲驚雷,一道霹靂在上空劃過。
隻見少年已全身濕透,裸露的背上,許多道血淋淋的傷痕,猙獰交錯!
猶如一個大大的“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