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隻說了一句話。
“雖千萬人吾往矣。”
看著斷掉的筷子，曹解放臉上的肉顫了顫，不敢說話。
彆看他胖，實際上沒有花容的大腿粗。
他這小細胳膊，還是彆擰人家大腿了。
胡佳佳拉著她的胳膊往桌子下麵藏。
“彆讓人看見，找你賠錢咋辦！”
回到宿舍，花容就跟往常一樣埋頭翻醫術，非常沉默。
“花容，再愛學習也得勞逸結合，效率更高，要不咱出去走走吧！”胡佳佳道。
“下次吧，我有事忙。”
陳雪道，“我姑姑又寄過來很多好看的絲綢，星期日去我家，挑幾塊你喜歡的送你。”
“謝謝，下次吧，真挺忙的。”
胡佳佳又給楊桃使眼色。
楊桃猶豫道，“你上次不是叫我對自己好點嗎，我想去買件衣服，你眼光好，你陪我去唄。”
“胡佳佳跟陳雪眼光更好吧，你們今天怎麼了？”
花容剛剛回答隻是本能，腦子裡還想著中醫。
現在稍微一想，明白了。
“安慰我嗎？我沒那麼脆弱，放心吧。如果我怕這些質疑聲，在禮堂就不會說了。”
“你們想乾什麼就乾什麼，不用顧忌我。”
又繼續看書。
隔天天氣不錯，花容心裡卻沉甸甸的。
她往狀元村打了個電話，等了七八分鐘，又打了一通，電話裡傳來無塵的聲音。
“遇到什麼疑難病例了嗎？”
“不是，師父，我有件事……”
花容解釋了專利的意思和自己的擔心。
無塵：“你覺得有必要嗎？”
難道師父也覺得她做的多餘？
花容聲音有些低落。
“當然沒有，倭寇亡我之心不死，我輩當自強。”
無塵：“既然你覺得對，那就做，我無塵的徒弟需要顧忌什麼，你還有師父呢！”
花容眼前有些模糊。
被學生們指責、被鄧老質疑的時候，花容不是木頭人，不是鐵石心腸，不可能真的半點感覺沒有。
隻是如果連她都挫敗了，怎麼可能堅持下去呢？
電話裡傳來無塵的哈哈大笑聲，跟平時聲音不大一樣，但也聽得出裡麵的灑脫。
“花容啊，人活一輩子，短短幾十年，隻要是個人，不管做得再對，也少不了閒言碎語。”
“瞻前顧後，難成大事。一生功與過，自有後人評。”
“對的就繼續做，錯了就改，無外乎這幾個字，能有什麼大事？”
無塵道長居住在狀元村的破道觀裡，閒淡悠然，不求功名利祿。
給她講江湖上那些事時，有些花容都不敢相信是師父做的。
此時終於得見師父年輕時恣意江湖、豪氣萬丈的風采。
那個被她一句話弄去五台山、武當山學武，對武俠電視劇癡迷的汪焰汪大少爺，也不知道找沒找到他要的東西。
但花容心裡，師父就是江湖。
刀光劍影是它，平平淡淡也是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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