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世界從來沒有那麼安靜過。
葉久安貼著玻璃坐著,更不知道動還是不動。
昏黃的路燈照不進車窗,他慶幸沒人看到他發燙通紅的臉。
司機不耐煩催促,“快點啊,拉完你們,我也得回出租車公司,把車還回去下班了。”
陳雪乾脆坐到副駕駛,拉著醉成爛泥的楊桃坐自己腿上,關車門。
“誰坐誰腿上都一樣,這樣挺好,師傅開車!”
尷尬看似緩解了,實則更加焦灼。
沒有人說話。
玻璃沁涼,用溫度詮釋它隻是個隨著溫度變化而變化的,沒有感情的死物。
涼絲絲的玻璃被葉久安身體緊挨著,慢慢也溫熱。
隻是淡淡的溫熱遠不及他的體溫,以及隨著出租車行使、轉彎帶來的胳膊跟胳膊、腿與腿的身體摩擦。
急轉彎時,花容甚至幾乎整個身體都偏向他懷裡。
葉久安仿佛置身冰火兩重天。
難受,心頭又彌漫著隻有他知道的欣喜。
隻是這份欣喜無處訴說、不敢訴說。
像偷到至寶的小偷,不敢賣出去被人抓到,隻能半夜獨自欣賞。
也像喝了一大口橘子汽水,吃了一袋跳跳糖。
酸甜的氣泡頂著舌尖,在舌尖上炸開。
張嘴說出來就沒了。
花容本來沒覺得怎樣,可司機的話停留在腦海中久久不去。
儘量控製身體不要往葉久安那邊傾斜。
她隻是怕擠著他,那麼大的個子。
花容如此想。
但這次打車運氣不好,司機的開車技術粗糙生硬,花容根本控製不住。
越想把身體往左邊拉,就越往右邊偏。
又一次倒在葉久安懷裡,花容一下子起不來。
葉久安手抬起一點,猶豫片刻,又往前伸了一點。
就在快碰到花容胳膊的時候,她自己撐著起來了。
“沒撞疼你吧?”
“沒。”
放下手,搓搓手指,有些遺憾。
花容一路上都提著心,生怕出什麼交通事故,好在平安到了學校。
花容幾人下車,她扶著胡佳佳。
“司機師父,麻煩你再送他去他們學校吧。”
花容直接把錢從窗戶遞給司機。
“不用了,我有錢。”
但她根本沒聽葉久安的,司機也直接接了。
等出租車開起來,他見司機根本不留意後麵,默默、默默得蹭著,一次挪一小點,怕被看出來。
終於坐到剛剛花容坐的位置,空氣裡還有她洗發水的味兒混合著微苦藥香,心裡頭又酸又甜,還略帶遺憾。
這種心情維持到回到宿舍。
葉久安的住宿條件不如花容,宿舍是八人間,比較雜亂。
但在他的調教下,勉強還能住。
喬廣民是宿舍唯一不是光棍的,不止一次炫耀他順利的戀愛經過,散發讓光棍羨慕的酸臭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