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歡的聲音,傳在薛秋梅的耳朵裡,刺的她耳朵生疼,她踉踉蹌蹌的爬起來,“你閉嘴!我不是你皇姐!我沒有你這麼高貴的妹妹!你閉嘴!”
“皇姐……”清歡知道她有多痛了,換作是她,她也會如此癡狂。
“你閉嘴!”薛秋梅捂住耳朵,一副瘋了的樣子,“你不要叫我!我恨你們,恨你們所有人!”
“皇姐的生辰是十月十九是麼?”清歡吸了口氣,穩定了一下情緒。
“你怎麼知道?”薛秋梅震驚。
“你知道麼,北青王宮有一個習俗,每年十月十九這一天,都是滿城的天燈,為了祈福,為了……紀念一個人。”清歡娓娓道來,她說的都是事實,她在北青的時間雖然很少。但是她有記憶以來,北青每年都是如此。
“父皇他很想念你,他知道自己錯了,所以每一年,十月十九,他站在城牆上,眺望南越。每一年的這一天,父皇不會帶著我和長樂,他隻會在書房裡,徹夜不眠,待到第二天。”
清歡有一次,偷偷跑到書房去看他,聽到父皇喃喃自語,“梅花何時開啊,何時開?”那時她還不懂,現在她明白了,父皇是在等著秋梅啊!
“你知道麼?母後很愛梅花,每年寒冬,不管多麼冷,她都會親自出門,照料院子裡盛開的梅花,那麼仔細,那麼認真。彆人都以為她惜花,就連我都是那麼想的,原來母後實在等她的孩子啊,是在等你啊!”
“等我……”薛秋梅喃喃,聲音恍惚。
門外劈裡啪啦的雨聲,夾雜著整齊有序的步伐,門被人猛地推開,冷風吹進來,帶著雨絲,讓清歡打了一個冷戰。
薛秋梅機械的轉過身,看著來人,努了努嘴,最終沒有說出一句話,沉沉的栽在來人身上。
“秋梅!”薛禦庭扶著她,將她打橫抱起,看了被綁的清歡,麵無表情,轉身離去。
薛禦庭走後,良權才從人群中擠進來。剛才風雨交加,糧食需要保護,所以費了不少力氣。等到他終於忙完,薛禦庭卻急急跑來,說他夫人不見了。他們挨著找,最後才來到偏遠的清歡的院子。
此時清歡麵無粉飾,良權驚訝不已,還不等他開口。清歡動了動身子說道“幫我解開。”
良權聽到了聲音才確認這真的是常有謀。這才跑上前去,三兩下將清歡解開。又連忙辭退了眾人。
“你……”良權不知道怎麼開口。
“就是你看到的那樣。”清歡披了一件大氅,穿著中衣被薛秋梅藏起來,她現在手腳冰涼,需要一點溫暖。
“你,你是個女子?”良權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
“嗯,”清歡點了點頭,又低頭看著手腕上的勒痕,皺了皺眉頭。
良權也不再驚訝,他早就應該知道的不是麼,隻是沒有往那方麵深究而已。
“剛才,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她要將你綁起來?你沒事吧?”良權有些擔憂,但是礙於男女有彆,也沒有上前去查看清歡有沒有受傷。
清歡輕輕的搖了搖頭,然後將事情的始末和良權說了。原本清歡是女子這件事就讓良權很驚訝了,現在聽她說了以後,腦子裡更是無比混亂。
她居然就是北青和親而來的公主!
窗外雨聲漸小,清歡眼眶紅紅的,略帶疲態,良權看出她人累,也需要自己靜一靜,就轉身離開。
清歡抵不住疲憊,沉沉睡去。
薛禦庭守在薛秋梅的床邊,緊緊的攥著她的手,眼裡有抑製不住的疼痛。
一個下人跑進來在薛禦庭的耳邊低語了幾句,他臉上帶著怒氣,卻仍然細心的給薛秋梅掖了掖被角,這才出了房門。
良權正在院子裡等待。雨後秋風瑟瑟,吹得二人衣襟翻飛。這個夜晚,注定有太多人要失眠。
“我對良大人等人以禮相對,卻不想常侍郎卻欺辱我拙荊!”薛禦庭抽出短劍,指向良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