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魅說著湊到了薛淩風身邊,臉上又是當初在客來居後花園戲弄薛淩風時那邪邪的笑,仿佛走這麼近,就是為了讓他看清她的笑容一般。
薛淩風瞟了她一眼趕緊把目光移開,搖了搖頭轉身走了,心想這魔道的人就是不一樣,身陷困境還那麼高興,若是自己真和她在這裡呆上一年半載,就算出得這幽穀,也是沒臉回去淩雲峰了,到時候隻怕還要被唾罵誅殺。
見薛淩風一聲不吭的就走了,舞魅連忙叫住他道:“喂哎,你去哪裡啊?”
“找找看有什麼地方可以出去啊,我可不想在這裡麵呆上一年半載!”
“哎,你急什麼嘛,你昏迷的時候我大致看過了,沒有哎。”
薛淩風沒有理會她,徑直走了,舞魅一嘟嘴,也跟了上去。
這穀雖然幽深,穀底卻是很寬闊狹長,彎彎曲曲的大致成一波浪線形狀,抬頭往上看,兩邊便是壁立千仞的懸崖絕壁,如刀切斧砍般滑溜溜的,連一個可攀援的地方都尋不到。
此時太陽正當空,有陽光直射下來,穀底一片生機盎然,都沐浴在這暖暖的陽光裡,倒是顯得有幾分安靜祥和,可能是因為地氣上升的緣故,頭頂上方不遠處始終縈繞著一層淡淡的薄霧,看上去灰蒙蒙的一片。
薛淩風慢慢地走著,仔細搜尋著兩邊的絕壁,希望可以找到一個地方能夠攀援而上,一路上遍地野花,爭奇鬥豔的開得正旺,兩邊是高矮參差的樹木,有成群的鳥兒和山雞之類不知名的飛禽飛繞嬉戲。
地上更是有不少的小動物穿梭於林間縱橫交叉的小道,好一番熱鬨景象!野果也是頗多,紅的,黃的,紫的,青幽的,翠綠的一個個掛在枝頭,一片姹紫嫣紅。
舞魅跟在薛淩風身後,將那些不知名的各色野果采摘了些來,把光之舞成了一把鋒利精致的小刀,將那野果切開,用舌尖舔舔,挑選些酸甜的來食用,其中有幾樣還十分的爽口,隻是如此上乘的寶器被用來切水果,不知道她會不會覺得有點大材小用!
行至一處,舞魅忽然大叫了一聲,從薛淩風的旁邊跑了過去,薛淩風正抬頭仔細地搜尋著懸崖絕壁,被她這一聲嚇了一跳,以為遇見了什麼怪獸,轉頭看去,隻見她如個孩子一般對著前方又叫又跳,薛淩風向她走過去,舞魅一轉身,抓著薛淩風的肩膀又推又搖,一臉興奮叫道“快看那裡,好漂亮啊!”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又是讓薛淩風吃了一驚,被她一推一搖的弄得差點摔倒,於是舉目朝前方看去,隻見密密麻麻的通紅的樹葉,在陽光的照射下就像是一片燃燒的火海,那顏色竟是和舞魅的衣衫顏色一模一樣。
在那通紅的葉子上方又開滿了細碎的,銀白色的花朵,在紅色光芒的掩映下,仿佛就是懸浮在一片火海之上,好一處火樹銀花!
二人走近了看,見這一片的樹木甚是奇怪,不僅葉子全部是純純的火紅色,就連樹乾枝丫,凡是露在外麵的,除了頂端的銀白色碎花,都是統一的火紅色,也不知道是什麼樹種。
在那一片火樹之下有一個大大的水潭,潭水清澈透明,平靜得如一麵鏡子,水潭邊橫臥著兩隻巨大的大鳥,其中一隻毛色更為鮮豔,頭頂和嘴殼下方都有色彩豔麗的冠子,尾部羽毛也更長,看樣子是一公一母。
二人嚇了一跳,竟有體型如此巨大的鳥類,薛淩風不禁又想起了十年前淩雲峰後山的魔鳥火鸞,連忙本能地後退了幾步,好在兩隻大鳥見到二人後居然無動於衷,眯起眼睛凝視了二人一眼後又繼續耷拉下眼皮享受著陽光和恩愛,連動都懶得動一下,頗有人來鳥不驚的味道。
薛淩風看了一會便覺得索然無味了,這樣的美景不是他這樣的心境能夠欣賞得了的,何況他正忙著尋找出去的路,側目看了看舞魅,見她正看得津津有味,便轉身一個人走了。
薛淩風找遍了整個幽穀,四周都是高聳的懸崖絕壁,滑溜溜的一目了然,哪裡有什麼可以攀援的地方,這就是一個死穀!長時間的仰著頭讓他的脖頸酸痛,沉重得連頭都要掉下來了一般,他身心疲憊地回到火樹前,眼裡有掩飾不住的失落。
此時太陽已經從絕壁的一邊落了下去,幽穀裡一下子開始變得陰暗,見舞魅還在潭邊逗弄那兩隻大鳥,隻是那兩隻大鳥根本就不理睬她,始終保持著一個懶洋洋的姿勢躺著,偶爾對她翻一個白眼,讓她一個人唱獨角戲。
而她卻自己一個人玩得不亦樂乎,沒有絲毫著急的意思,薛淩風心裡正煩躁,見到舞魅那態勢更是頓時火起,衝著她‘喂’了一聲。
“乾什麼?”
過了有一會舞魅才淡淡的回了他一句,卻是連頭都沒有回,薛淩風更是惱怒,但卻不知道怎麼辦,說不過她更打不過她,無奈之餘隻得向旁邊石頭上狠狠揍了一拳,立刻疼得他齜牙咧嘴,口中不斷噓噓。
聽到他的噓聲後舞魅這才回過頭來,見他正齜著牙抱著拳頭揉個不停,立刻笑彎了腰問道“怎麼,你很生氣嗎?”
薛淩風連忙收回手正色道“沒有,我我哪裡敢呢!”
“恩,那就好!”
舞魅說完後對著薛淩風甜甜地笑了一下,又轉過身去了,薛淩風愣在原地,心裡不斷嘀咕難道我說不生氣就是不生氣嗎,卻又不敢說出聲來。
過了一會兒,薛淩風還在心裡嘀咕呢,舞魅卻突然轉身走了過來,一手挽著他的胳膊,一手指著那靜臥的兩隻大鳥說道“你說它們是不是一對夫妻啊!”
薛淩風張著個大嘴,這下徹底無語了,這魔教的人行事說話怎麼這樣反複無常讓人猝不及防啊,這什麼和什麼,風牛馬不相及嘛!無奈隻得一臉鬱悶地轉身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