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之所以覺得對方可疑，不光是因為一個看上去普普通通的人，手裡拿著價值不菲的高端飲用水。
還因為對方身上的那種氣息。
這種說法看似很玄乎，有點類似於武俠當中，高手的精氣外溢，眼冒神光之類的說法。聽上去有點像是胡扯，但有的時候，這種說法也並非都是胡編亂寫。
就像是這會兒，林默能從對方身上感受到更強的噩夢氣息。
一般隻有和高等級夢魘經常打交道的，才能有這種氣息。
整棟老樓裡，就這貨一個人這麼特殊，那對方是‘玩家’的可能性就大大的提升了。
有趣的是，在林默盯著對方看的時候，這人居然也是鬼使神差的看向了林默藏身之處，顯然對方也察覺到了什麼。
林默知道對方看到了自己。
兩個人就這麼對視了一會兒。
林默索性走了出來，問了一句：“玩家？”
對方神色一獰，反問：“精神病人？”
這實際上已經算是回答了。
此刻玩家的表情極為精彩，他有些不敢置信，又帶著一絲興奮和懷疑。
他朝著周圍看了看，有隨時跑路的意思。
“彆看了，就我一個人。”
林默給對方吃了一顆定心丸。
玩家這會兒上下打量林默，說了一句：“你特麼是真的有病吧，你真的來了？”
“廢話，你以為老子跟你開玩笑呢？”林默嘴上不饒人，該占的便宜一點都少不了。
“我不信你是一個人來的。”玩家疑心還挺重。
不過他很快就說：“無所謂，你就算帶著人來也沒用，結果都是一樣的，你這個精神病，今天死定了。”
“那可不見得，找地方練練？”林默是讓對方找個死的地方，這算是仁慈了。
“行，你等著，我回去換身衣服。”玩家笑了笑，這貨是一點都不害怕。
這種情況，要麼對方的精神不正常，要麼就是有很強的倚仗。
林默估摸是後者。
“我不等，我跟你上去看看。”
“隨便！”
玩家把電閘拉上去，然後兩人居然是一前一後上了樓，那樣子，和倆好朋友一樣，甚至路上還聊了兩句。
當然聊的是彼此的雙親和雙方的女性長輩。
有句話說的好，千萬不要和一個人神經病吵架，因為你不可能吵得過。
這會兒玩家，也就是朱斌心裡那個氣啊。
他發現自己吵不過對方。
可他還不想表現出來。
“行，你特麼等著，彆跑啊，一會兒有你哭的時候。”這貨嘴裡罵罵咧咧，進屋子換衣服。
林默也跟了進去，一點都客氣。
“好家夥，光你家裡這些家具家電，就得大幾十萬吧，這電腦，估摸沒有十萬配不下來，這充氣娃娃，腳盆國進口的吧，做的真像，你挺有錢的啊。”
林默進來之後一頓數落。
“老子弄死你！”朱斌忍不住了，他本來想找一個沒人的地方把對方弄死，沒想到這家夥嘴這麼欠。
他想好了，現在就弄死。
大不了到時候花錢找人處理屍體。
這段時間朱斌也結識了不少做臟活兒的，知道行情。
在現在這個形勢下，隻要錢到位，根本不會有任何問題，因為每天都會有人死，眼下也沒人會查。
他抽了一把刀，轉身朝著林默就要捅。
不過半路上，他停了下來，老老實實把刀丟在了地上，而且還舉起了雙手。
因為他發現，對方居然特麼有槍。
此刻，黑洞洞的槍口指著他。
冷汗一下子就冒出來了。
朱斌也是一個槍械愛好者，他能看得出來，對方手裡家夥的槍口，如果是假的，看槍口一眼就能看出來。
“兄弟你先彆激動，咱們有話好好說。”
朱斌雖然知道即便是對方開槍，他也不會真正意義上的死亡，因為死的隻是他的肉體，他的靈魂，還是會在噩夢世界裡存在。
但能讓肉體活著，肯定比死了強。
所以該認慫的時候，他一點都不會有心理負擔。
當然這個時候他心裡已經是下定決心，隻要有機會，就弄死眼前這個人。
而且是在噩夢世界裡弄死對方。
在噩夢世界裡殺人，那才不會留下任何線索，而且也沒人來查。
噩夢世界裡的死亡，才是真正的死亡。
“你是警察？”朱斌問了一句。
林默搖頭。
朱斌鬆了口氣：“那你打算怎麼樣？”
“我想讓你入夢，咱們在噩夢世界裡解決這一場恩怨。”林默說完，對麵朱斌直接愣住了。
他以為他聽錯了。
入夢？
在噩夢世界裡解決恩怨？
這貨是不是傻？
對了，對方並不知道自己在噩夢世界裡的本事，所以對方是想著如果用槍，那動靜太大，而且還不能真正殺死自己。
隻有在噩夢世界裡才能做到真正的滅殺。
太好了。
本來還想著怎麼翻盤呢，沒想到瞌睡時對方遞過來一個枕頭。
行，這是你自己找死，可彆怪我。
朱斌心裡樂開了花，但臉上卻沒有表露出來，他要繼續演戲，不然怕對方看穿不敢入夢。
殊不知，林默這會兒也是同樣的想法。
“行，入夢解決恩怨。”朱斌勉為其難的答應了。
林默咧嘴笑了。
是真笑。
朱斌在心裡也是狂喜。
那也是真喜。
總之，倆人各懷鬼胎，各自都認為吃定對方了。
“那我在樓下等你，彆讓我等太久！”林默說完退了出去，他下樓，找了一個沒人的地方直接入夢，然後就在噩夢世界裡的樓下等候。
沒過一會兒，玩家出來了。
對方臉上的喜悅已經是藏不住了。
“那邊有個空地。”
“隨你，反正是你的葬身之所，當然得你選。”林默盯著對方，繼續嘲諷。
那邊朱斌自信一笑：“葬身之地是沒錯，但不是我的，是你的。”
說完已經是取出了遊戲機。
看起來這就準備動手了。
林默哪兒能讓他占先機。
倆人距離也近，此刻一步上前，抽出虎骨鐮刀就將對方砍成了兩截。
居然成功了。
勝利來的很突然。
隻不過當對方的屍體化作一片煙霧的時候，林默知道對方又‘複活’了。
應該是‘玩家’從遊戲裡得到的某種特殊道具。
上一次就殺過對方，沒有真正的殺死，這一次也是一樣。
但和上次不一樣的是，林默現在找到了對方的老巢。
所以不管殺幾次，這次都得乾掉這個玩家。
“佳佳，月姐，出來乾活兒了。”
林默把兩個玩偶都拿了出來。
月姐從玩偶形態變回來，算是比較正常和溫和的，甚至隻有詭異的美感；劉佳就要暴力很多，和神龕惡鬼一個路數，直接撐破了那一層織布和棉花的外皮，從玩偶狀態變了回來。
林默找到紙箱子，也把豆豆抱了出來。
對付‘玩家’林默肯定要戰力全出，對方手裡的夢魘也不是吃素的。
“小雨，你也出來。”
林默這一次直接梭哈。
成敗與否，在此一舉。
當小雨出來的時候，劉佳和月姐都看了她一言。
“林默，你讓她吃了多少夢魘？這幾次蛻變了？”劉佳最吃驚。
她在鬼城待了那麼久，還鎮守了多年鬼閣，對夢魘之類的是相當熟悉，也知道夢魘的蛻變之路。
在她看來，一個夢魘能經曆一兩次蛻變已屬不易。
本身夢魘蛻變就是一個向死而生的過程。
成功是小概率事件，失敗才是常態。
而一旦失敗，要麼徹底消亡，要麼直接轉化為最純粹的怨念和恨意，四處飄蕩，要麼被其他夢魘吸收，將其變成瘋狂弑殺的怪物，要麼飄來飄去，最後形成一種煞靈，同樣是無腦之物，隻懂殺戮。
能像小雨這樣，連續多次蛻變成功的，而且還能保持記憶和理智的，實屬罕見。
林默告訴劉佳，小雨已經完成四次蛻變，劉佳就說，就此打住，不要再進行下一次蛻變，不然，你必然失去這個夢魘。
林默聽的是心驚肉跳。
彆人說這種話他不會在意，但劉佳不一樣。
對方見過哥哥，甚至和創立鬼城的那位李淳風也有淵源，她這麼說，那多半是真的。
不過小雨四次蛻變已經強的離譜，所以倒也不必進行第五次蛻變，尤其，這種蛻變還是九死一生。
正說著，從前麵樓道裡傳來了恐怖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