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萌寫:乾掉你和我應該不費什麼力氣。
林默一下子嚴肅起來。
他看張萌不像是誇大其詞。
這丫頭平日裡雖然不著調,但在這種問題上應該不會開玩笑。
林默探頭,仔細看了看那幅油畫。
油畫的主色調是那種哥特暗黑風,很昏暗,用一些亮色在黑暗中勾勒出具體的輪廓和內容。
上麵有一個人,拎著一個燈籠,帶著高帽,臉上裹著染血的白色繃帶,根本看不清臉,裸露在外的手也同樣裹著繃帶,穿著黑色禮服和靴子。
而在畫麵的背景當中,仔細看,可以發現一些詭異的怪物。
張萌寫著:這是守夜人,也是執法者。
執法者?
林默不知怎麼想起了他們在大劇院的時候,身後走進來的那一股恐怖的陰寒。
從這幅畫上,林默感受到了相同的氣息。
難道說,當時走進大劇院的陰寒之物,是畫上這個東西?
倒是有這種可能。
如果這麼說,那這條船上一定有一個非常厲害的畫家,可能比張萌都厲害,不然哪來這麼多的詭異油畫。
類似於繃帶守夜人這種詭異的油畫,顯然不止一個。
跟著張萌,林默又看到一個,在更上一層的船艙裡,大概也是同樣的位置,一個完全沒有人會進入的昏暗走廊儘頭,有一個巨大的油畫。
不過這個油畫上麵,畫著的是一個曼妙的背影。
對方的穿著像是女仆,但要更高端那種,帶著類似護士的小帽,但卻是黑色的,整個背影透露出一種詭異的美感。
但更強烈的是危險感。
張萌看到這畫,眼睛瞪圓,眼瞳深處居然透露出一絲恐懼。
明白了。
優化裡的這個可能比剛才的繃帶守夜人都嚇人,屬於大佬,惹不起。
那就不惹了。
或者說,暫時不惹了。
這個時候張萌想繼續往上一層,不過就在這個時候,有很多人從四麵八方湧入到這一層船艙,就像是約好了似的。
腳步聲轟隆隆的,得有上千號。
張萌看到這架勢,腳都嚇軟了,她哪兒見過這個,畢竟她大部分時間都是窩在綠苑小區的畫室裡。
當然倒不是真的怕這些人,主要她是宅女,社恐!
到了人多的地方就渾身不自在,手腳發軟,尤其是看到這麼多陌生的麵孔。
一開始林默也以為這幫人是衝他來的,但很快發現,這些人根本不理他們,而是快速跑過去,跑到了前麵一個大門裡。
林默注意到,那大門上麵,也掛著一個鐘表。
看了看時間。
好家夥,一個沒留神,都快三點了。
按照之前的推斷,這船上每隔三個小時就會發生一件大事,所有人都得遵守。
十二點是看歌舞劇,三點鐘是乾什麼?
估摸,答案就在前麵的大門裡。
林默二話不說,拉著張萌,招呼張胥他們就跟著人群往前走,張萌明顯不樂意,但這會讓她手軟腳軟,根本沒法子反抗,結果被林默輕而易舉拽到了屋子裡。
進去一看,震驚了。
幾百張床整整齊齊的擺在那邊。
還是上下鋪的那種。
此刻人群已經開始爭搶床位,那叫一個熱鬨,有的還因為搶奪床位打了起來。
林默看著這數百張上下鋪琢磨了起來。
鐘表上的三點鐘的圖案,就是一個床鋪的樣子。
莫非是到了三點鐘,必須得睡覺?
目前看這樣子應該錯不了。
此刻已經有不少人找到了莊鋪,爬上去一動不動,似乎是在醞釀。
林默覺得這事兒得入鄉隨俗,和在大劇場看歌舞劇一樣,人家讓睡,那就趴床上待會兒。
很快,大部分人都找到了床鋪。
這個時候林默發現了一個問題。
這床鋪的數量,明顯是不夠的。
除非是讓一部分床鋪躺上兩個人,否則想要一人一床,根本不可能。
眨眼的功夫,床鋪就滿員了。
船上的乘客,不管是鬼還是怪物,有相熟的,這會兒隻能是兩個擠一張床,那叫一個辣眼睛。
看這架勢,正常情況是沒床可躺了。
但林默知道這寂靜號上的規矩。
如果到了三點鐘還沒有躺上床,後果一定非常嚴重。
所以林默隨便找了一個躺著夢魘的床鋪,示意對方起開。
床鋪上的夢魘瞪著凶狠的眼睛,明顯不想讓開。
林默把刀亮了出來。
然後唰唰揮舞了幾下,那意思就是告訴對方,你現在讓開,還能去搶彆人的床鋪,如果不讓開,那隻有死路一條。
這個夢魘眼珠一轉,明白了當前的處境。
這事兒根本由不得它。
對方也是一個果斷的主兒,立刻起身,朝著其他有床的夢魘撲了過去。
林默接下來如法炮製,搶了八張床。
每一個人都有一張。
當然也有的夢魘不樂意,想要死扛到底,但這種時候林默不會客氣,直接將對方斬殺。
看了看時鐘,還有幾分鐘時間。
林默此刻環顧一掃。
他想看看豆豆在不在這裡。
按理說,豆豆隻要在船上,肯定是得來這個地方,因為到了時間就必須要做對應的事情,這是船上的法則。
違反,就是犯了禁忌。
下場之前林默已經知道了。
所以這會兒林默還真的挺擔心豆豆的,雖說豆豆很機靈,實力強大,但凡事就怕出意外。
萬一出事,那林默肯定得後悔一輩子。
趁著還有幾分鐘時間,林默開始在這個巨大的休息室尋找起來,他跑來跑去,幾乎把每一張床都看了。
張胥也跟著跑來跑去。
林默估摸,他是在找他父親。
也對。
隻要他父親在這兒,而且還沒真正的死亡,那一定也得過來睡覺。
除非,已經死掉。
林默跑了幾圈,粗略看了看,各種怪物他都看到了,男女老少奇形怪狀的都有,但就是沒有找到豆豆。
這讓林默的心一沉。
該不會,豆豆發生了啥意外吧?
林默很少心慌,但這一刻,他承認他有一點慌。
原本對豆豆建立起來的信心,這會兒也是有些崩塌,而且這種事兒,不能想,越想越害怕,最麻煩的是,人可以腦補一些畫麵。
此刻林默腦袋裡,就是可愛的紫皮豆豆在遭遇強敵後的各種死狀。
後來,他自己把自己嚇的手腳發麻。
“不行,得把豆豆找回來,如果豆豆真遭遇不測,不管是誰乾的,我都得弄死它,給豆豆報仇。”
林默這一刻心裡發了狠。
因為就對豆豆的擔心,導致林默的心態在短時間內發生了巨大的轉變。
這會兒林默是真的怒了。
什麼規矩。
什麼禁忌。
都給老子滾粗。
此刻林默拎著刀就往外走,不是有詭異和禁忌麼,來,先把這詭異和禁忌砍了,不管怎麼說,都得把豆豆找回來。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暴怒之下的林默急眼了,沿路的夢魘感受到林默身上那種暴虐的憤怒,嚇的紛紛讓開。
被寄生的虎骨鐮刀似乎也感受到了這種殺氣,上麵的眼睛睜大,露出興奮之色。
看起來,林默的戾氣越強,這一把武器的威力就越大。
而這個時候,時鐘已經指到了三點。
一瞬間,整個寂靜號上的氣氛變化了。
恐怖的氣息從外麵用來。
似乎有某種東西正在靠近這裡。
林默幾乎快走到門口了,他感受到了這種氣息,皺著眉看向外麵。
就在這個時候,兩隻手抓住林默,用力一扯,將他推到了附近一個床上,床上的夢魘嚇的趕緊找彆的床。
林默一看,抓著自己的兩隻手,一隻是小雨的,一隻是張萌的。
小雨已經隱藏回去,而張萌摟著林默,將他按到在床上,然後急忙閉上了眼睛。
林默沒時間感受懷裡的柔軟,他聽到了門口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有東西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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