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就像是一個人憋著最後一口氣,看到了他想要見到的人,了卻心願,這才安心上路。
所以416感受不到任何精神力。
這沒錯。
因為死掉的夢魘,的確就和死物一樣,沒有任何精神波動了。
窗簾鬼消失了,這個林默很悲痛,畢竟是曾經在一起戰鬥過的兄弟,朋友,夥伴。
但林默知道,眼下不是傷心的時候。
窗簾鬼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而且對方留著一絲意誌,是在等自己過來?
目前來看是有這個可能。
毫無疑問,窗簾鬼給了林默一個極為清晰的指引。
貓貓就在這個屋子裡。
因為窗簾鬼也在這裡。
按照這個邏輯,紙鶴也沒有出錯,那如果將紙鶴不會出錯列為前提,接下來看到的結果,無論多麼不可思議,那都是事實。
林默此刻看向這屋子裡的年輕男人。
雖然很難接受這一點,但如果按照之前的邏輯來推斷,紙鶴找到的,一定是貓貓,所以,這個年輕男人就是貓貓。
她真的變性了。
不,雖說的更直白一點,是和窗簾鬼一樣,被‘重新編製’過。
誰乾的?
林默此刻眯著眼。
窗簾鬼已經走了,貓貓說不定也從某種意義上‘死亡’,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這仇就結大了。
那麼無論對方是誰,林默都得將對方找出來,然後乾掉。
這一點毫無疑問。
思考了一陣,林默知道自己得找一個突破口。
這屋子裡的年輕小夫妻被416催眠,在林默這裡,他們沒有秘密,而且調查過精神體,也沒發現異常。
那林默能做的,就隻能是繼續觀察。
他讓416給兩個小夫妻下了暗示,讓他們在催眠狀態下繼續之前正常的生活,但卻要忽視自己和416。
這樣方便持續的觀察。
416立刻照做。
她把要求和規則講了一遍,然後道:“接下來我會打個響指,你們聽到響指聲後,會從假設的催眠中蘇醒過來,接下來該做什麼,就做什麼。”
說完,416打了個響指。
兩個木訥的小夫妻立刻像是蘇醒一樣,他們有些吃驚之前發生了什麼,不過很快就忘在了腦後,開始了日常生活。
因為催眠效果還在,所以即便林默和416就在屋子裡,這一對小夫妻也看不到他們。
就在林默和416的眼皮子下進行日常生活。
林默則像是傳說中觀察人間的‘神明’,近距離觀察著這一對小夫妻的日常。
這個時候林默想到一件事。
“小6,你去外麵觀察一下周圍的人,還有住在周圍的鄰居,看看他們有沒有什麼異常。”
“好嘞!”
416點頭出門。
屋子裡隻剩下那對小夫妻和林默。
林默看著年輕男人。
到現在他都不相信這個就是貓貓。
這究竟怎麼弄的?
誰能讓原本的一個女人,變成另外一個男人?
簡直是不可思議
問題是重新投胎也沒有這麼快的。
能把一個人變成另外一個人,那麼將窗簾鬼重新編製一下,反倒是更容易的一件事。
林默這個時候看了看牆上的一幅畫。
心裡琢磨著這屋子裡的窗簾既然曾經是一個夢魘,那其他東西是正常的麼?
就例如這一幅畫。
說不定,它曾經是一個恐怖的鬼畫。
林默是瞎猜亂想。
他伸手摸了摸這幅畫,下一秒,臉色微變。
上麵還真殘留著一絲微弱的夢魘氣息。
還真是?
林默立刻看向旁邊桌子上的花瓶。
過去摸了摸。
也有。
腳下的地毯?
也是。
接下來林默觸摸了屋子裡所有可以觸碰到的東西,結果讓他這種人都感覺到了頭皮發麻。
這屋子裡,十之七八都殘留著夢魘氣息,都是氣若遊絲。而沒有氣息的也不一定不是,因為有可能和窗簾鬼一樣,是耗儘了所有的力量,徹底的消亡。
變成了真正的死物。
林默看向年輕男人,心中暗道,那貓貓呢?
她還存在嗎?
應該存在。
因為紙鶴還能找到她,說明她並沒有消亡。
但如果再這麼下去,距離消亡就不遠了。
這個時候林默突然想到一件事。
他立刻又折了幾個紙鶴,在上麵寫上了另外幾個人的名字。
這些都是總局提供的另外幾個專家和科學家的名字。
林默拿起一個紙鶴,吹了口氣。
紙鶴扇著翅膀飛了起來,然後落到了屋子裡正在換衣服的年輕妻子身上。
林默汗毛直立。
他寫的這個名字,是這一次專家組帶隊隊長的名字。
副隊長是貓貓,女的;隊長叫周強,男的。
可看此刻隻穿著內衣褲身材凹凸有致的年輕妻子,林默額頭冷汗冒了出來。
且不說是誰乾的這一切,至少可以肯定,這貨是一個標準的變態狂。
男變女,女變男,這家夥還挺會玩。
剩下的幾個紙鶴,林默分彆放飛,果然,就在周圍的屋子裡找到了對應的目標。
這一片居民區看起來都有問題。
總局失蹤的人,都被改頭換麵,成了另外一個人,在這裡過平靜的生活。
實話實話,這地方挺有歲月靜好的感覺,這些人過著普通人的生活,討論的也是普通人關心的話題。
可總感覺什麼地方不對。
那就是憑什麼要這麼過?
貓貓他們像什麼?
就像是小孩子玩過家家時用的玩具,讓你當爸爸你就得當爸爸,讓你當兒子,你特麼就是兒子。
林默重新回到了之前的屋子,他在觀察。
發現被變形過的貓貓和周隊長,沒有什麼特彆之處,噩夢世界裡看不出什麼,林默想知道,在現實世界裡,他們是什麼樣子。
不可能是這個樣子才對。
因為無論是什麼等級的夢魘或者精神體,都不可能在現實世界裡將一個人變成另外一個人。
林默覺得這是一個思路突破。
當下他找到416,讓她盯著這裡。
而林默自己,一顆脫離豆快速蘇醒,然後跑出旅館,朝著這片生活區跑過來。
路上林默設想過很多種可能性。
但真到了地方,林默傻眼了。
這裡是一片廢棄的住宅區。
明顯遭受過火災,整個一片都是寂靜無人,彆說活人,死人都沒有。
臨街靠近那邊的地方,拉著長長的黃色警戒帶,有一些屋子已經被燒的坍塌,反正在晚上看,那邊漆黑一片。
甚至能看到有人在路邊,點著蠟燭畫著圈,燒著紙錢,跪在地上祭拜。
林默心說這鄰國也有燒紙錢的習俗?
是一直都有,還是抄的?
正想著呢,卻聽到那邊祭拜的人在叨叨。
林默耳朵好,對方說的是華文。
自己人啊!
他靈機一動,立刻跑過去。
以林默的社交屬性,很快就和對方套上近乎。
對方的確是華國人,在這邊上學,畢業也在這邊工作,還娶了一個當地的女孩,生了一對龍鳳胎。
這生活林默聽著都覺得美。
但天有不測風雲。
噩夢沒有毀滅掉這一家人,但意外會。
這個男人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
說他們家以前就在這裡,那天著火的時候,他不在家,結果老婆孩子,一個都沒跑出來。
林默聽完,心裡都直呼一個慘。
當下是好言相勸,安慰安慰。
林默這人心軟,見不得這個,就說兄弟你彆哭了,你再哭,我也得掉眼淚了。
問題是勾起了對方的傷心事,哪兒能說停就停。
結果林默也想起了‘慘死’的窗簾鬼,想起了女變男的貓貓,一下子也是悲從心起,嗷嗷哭了起來。
那聲音,比對方大多了。
對麵那兄弟一聽這架勢,也不敢再哭,這會兒還得反過來安慰林默,就問兄弟你這是遇到啥困難了,怎麼哭的這麼傷心。
林默當然不能說,擺擺手,抹抹淚。
“不說了,不說了,再說又得把眼淚勾出來。”
“也是,也是。”那人也是揚天長歎一聲,他說和林默挺投緣,正好帶著一大袋子啤酒,說要不喝點。
“喝點就喝點!”
一個人開了一瓶,碰杯,喝了起來。
一邊喝,一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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