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周立搖頭,居然還不樂意。
林默就對那女鬼說,姑娘你先等一下,我勸勸他,他這個人性子有些倔,但人不錯,而且一勸就好。
那女鬼還真就沒有什麼進一步動作,就這麼拉著周立的手。
明顯是看上他了。
“你咋不識好歹呢?”林默勸周立:“現在是什麼時候,什麼形勢,你不清楚嗎?這會兒是耍性子的時候嗎?”
林默掰著指頭給周立講道理。
“你知道你現在的身份嗎?你是鬼犯啊,而且是在逃的,殺了獄卒的鬼犯,我問你,這種情況下如果再被抓住是什麼下場,你知道不知道?”
周立聽到這個,一陣哆嗦。
可能也想到了後果。
林默自然是要繼續加力。
“你和我不一樣的,你看我現在的樣子,就是獄卒,況且就算是識破了我的偽裝,抓住我了,我也可以隨意再更換身體,懂嗎?”
這個周立是親眼見過的。
對此是驚奇的不得了。
而且他也非常清楚,林默說的沒錯,他的‘犯錯成本’和林默的‘犯錯成本’根本不是一個級彆的。
林默被逮到,大不了換一個身體重玩,他被逮到,那就是加倍的無儘痛苦。
“眼下你再跟著我,怎麼看都不劃算了。現在已經從牢籠裡逃了出來,你實際上並沒有什麼更好的地方可去,倒不如就和這位姑娘在一起,難得人家能看上你。”
林默說出了關鍵。
周立一聽,拉著林默小聲道:“可我感覺,她也很恐怖啊。”
“哎,話不能這麼說。”林默表示不認可對方的說法。
“兩害相權取其輕,我問你,兩個選擇,一個是讓你回去受苦受刑,另外一個是陪著這位恐怖的小姐姐,你選哪個?”
周立一聽,仔細琢磨了一下,考量利弊。
然後表示他會選擇第二個。
“這不就對了,繼續逃亡,被抓住的可能性太大了,或者說,注定會被抓住,倒不如見好就收,你留下來,陪著這位小姐姐,疼她,寵她,不管怎麼看,都比受刑強吧?”
說到這兒的時候,周立實際上已經被說服了。
顯然林默說的一點都沒錯,而且句句在理。
這種事情隻要稍微想想,就可以明白其中的利弊。
當然林默這麼勸周立實際上也有他自己的打算。
首先,這個癡情女鬼絕對不是善茬兒。
林默能看出來,對方絕對比普通的獄卒強得多,當然還比不上判官那種級彆的存在,但也不算弱了。
這樣的存在要滅現在的林默和周立,不能說輕而易舉,那也算是易如反掌。
完全不是人家對手。
所以,倘若這位女鬼要用強,反正林默是擋不住的。
既然無法反抗,那為啥不順從?
再說,順從的也不是自己,為啥要和人家死扛?
至於以後周立和這女鬼過的和諧不和諧,幸福不幸福,林默覺得這已經不是自己應該考慮的事情了。
此外周立太弱,一直跟著也是個麻煩,畢竟鬼犯的身份太明顯,很容易被抓到,到時候還得牽連自己。
相對來說,自己一個人行動肯定要更方便。
於情於理,於公於私,周立他隻能跟這個女鬼留下,這是命。
得認。
周立這個時候已經開始認命了。
他看了看女鬼的背影。
還彆說,人家身段是相當的婀娜,哪怕長的難看一點也沒什麼,反正關了燈還不都一樣。
“行吧,那我就留下。”
“這麼做就對了。”
林默拍了拍周立的肩膀。
然後將手裡的鐵鏈遞到了女鬼的手裡。
女鬼伸手接了過來,似乎行了一禮,仿佛是在道謝。
林默就說不用謝。
“姑娘,你也看到了,這忙我可是儘心竭力的幫了你,我看你也是大家閨秀,知書達理,肯定明白什麼叫做不能讓人白忙活這個道理。”
女鬼微微扭頭,似乎是想聽聽林默說啥。
“這個男人叫周立,是我兄弟,你看上他是他的福分,不過……”
林默這個時候停下不說,表現的有些為難。
女鬼此刻終於發出了一個極為恐怖的聲音。
聽上去,感覺七老八十了,很滄桑。
“不過什麼?你想反悔?”
“姑娘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是,周立這個人可是我的摯愛親朋,手足兄弟呀,你,不能讓我白忙活吧?”
林默一邊說,一邊搓著手指。
旁邊的周立看到這一幕,直接是目瞪口呆。
牛。
那是真牛。
敲竹杠敲到女鬼頭上了。
周立覺得自己如果現在有一支筆,他絕對會寫個大大的‘服’字。
女鬼也愣住了。
估摸也沒想到對方會這麼說,他居然就敢?
不過剛才林默都誇她大家閨秀知書達理了,再翻臉也不合適。
女鬼沒說話,伸手從身上解下一個香囊丟給了林默。
這香囊就是之前在地上的那個。
誰能想到兜來轉去,居然到了林默手裡。
林默還想說個謝謝,結果一抬頭,那女鬼和周立都不見蹤影了。
突然消失了?
就這手段便知道女鬼不是善茬兒,至於周立以後是福是禍,隻能看他自己的造化,林默就管不著了。
將香囊係在腰間,晃了晃,感覺不錯。
林默這次是獨自一個人往前走。
沿著路七拐八繞,前麵是一片假山,隻能從假山中間穿過去。
不過這假山看上去格外猙獰,造型是一個比一個古怪,從不同角度看過去,每一塊石頭都仿佛一個怪物。
猙獰著,扭曲著,露著尖牙,那條小路就仿佛是通向一張血盆大嘴的死路。
林默左右看看,沒發現什麼危險。
當下邁步走進去。
這通道狹隘,高度也低,有的地方得低頭彎腰才能過去。
剛進去就感覺到一陣陰冷。
那感覺仿佛進了冰櫃。
走了幾步,林默停了下來。
他感覺這個地方有東西。
回頭一看,身後站了個人。
對方乾瘦,腦袋大,手指頭和乾枯的雞爪子一樣,渾身陰冷,雙手端著一個圓盤,這會兒正看林默呢。
對視許久。
“你走不走?不走彆擋道兒,我還有要緊事辦呢。”
林默一聽就說不好意思,我加快速度。
快走幾步,從假山那頭出來,發現那個小雞崽兒一樣的大頭鬼已經是站到麵前。
對方明顯麵帶不善。
“剛才沒注意,你這鬼牢獄卒不在鬼牢,跑這兒來做什麼?”
語氣帶著一種狐疑。
看樣子,屬於地位比獄卒要高一級的存在。
不然哪兒敢用這種質問的語氣說話。
林默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正琢磨著要不要動手把這大腦袋弄死的時候,突然,對方眼睛瞟了一眼林默腰間那個香囊。
下一刻,就像是看到了什麼新大陸,就在短短的幾秒鐘時間裡,這貨居然是變換了好幾種表情。
震驚、不信、懷疑、確定之後的不解,莫名其妙的恍然大悟。
林默覺得,如果陰曹地府裡搞個表演大獎,這個大頭鬼絕對是十拿九穩的影帝。
就見大頭鬼訕笑一聲,說了一句明白了,然後端著圓盤就走了。
林默原地想了想。
感覺對方可能是誤會什麼了,但這誤會對自己似乎是好事。
這件事給林默上了一課。
他實際上已經足夠小心了,但剛才這大頭鬼接近的時候,他根本沒有察覺,可能是因為通過遊戲進入的這個地方,身體的感知能力全都是以‘角色皮膚’的水平。
有點差。
但那更需要小心謹慎。
剛才差一點露餡,多虧了腰間這個香囊,看起來,把周立這貨賣了,的確是非常正確的一件事。
“這裡比想象的還要危險啊。”
林默隻能繼續往前走。
好在接下來沒有再遇到什麼凶險,即便是偶爾路過一隻鬼,在看到林默腰間的香囊後也都裝作看不見,旁若無人的路過。
終於,林默繞到了那個連廊入口,他往裡麵看了看,那真是兩排燈籠高高掛,連廊通幽到誰家。
很深邃啊。
再深邃也得往前走。
林默踏上連廊,快步急行。
一側有湖,水寧如鏡,紅燈籠映射在水麵上,恍若實物。
連廊儘頭,林默停下了腳步。
那邊有一個樓閣,正有幾人在說話。
其中一人,一身黑衣,和林默相貌完全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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