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田是個混混。
最早跟著大哥們打打殺殺,他見過血,所以慢慢養出了一種凶戾之氣。在過去的社會製度和體係下,這種狠勁兒大部分情況下是一無是處的,注定了隻能處在社會最底層。
不過在噩夢降臨之後,這一股狠勁兒明顯讓他逃過了好幾次險境,而且給他帶來了巨大的機遇。
池田的機遇是,他救了渡邊。
而通過渡邊,他得到了可以控製一隻鬼的機會。
就是他背包裡這一隻。
這一隻鬼很奇特。
實際上,它的本體就是這個背包。
裡麵是破碎的血肉,頭一次看見這個鬼的時候,池田就算是凶戾到敢殺人的那種,但依舊嚇了個屁滾尿流。
他臉上的抓痕就是這一隻鬼留下的。
他很幸運。
在鬼要殺死他的時候,他無意間發現了鬼手上的一個手環,就是病人手上的那種,會寫著病人名字的手環。
如此一來,他知曉了這隻鬼的名字,千鈞一發時寫在了血字協議上,如此,控製了這一隻鬼。
很快他就發現了可以控製厲鬼的好處。
普通人在他眼裡,就和待宰的羔羊一樣,這讓他的身心都得到了巨大的滿足。
不過人的貪念是無止境的。
當你兜裡沒有錢的時候,能賺十萬,已經是你的夢想;而當你真的有十萬,甚至一百萬的時候,你不會知足,反而會更焦慮,想要更多。
池田就是這樣。
他這次來這個有名的梨山醫院,就是為了控製更多的厲鬼,徹底成為人上人。
之前他已經和渡邊製定了詳細的計劃,可這計劃,就怕遇到變化。
這會兒,變化就來了,而且,來得比池田想的還要快。
剛進門,身後就沒人了。
可前一秒鐘他還在和渡邊說話。
這太不正常了。
池田一下子神經緊繃,他四下看了看,小聲叫了一聲。
沒任何回應。
“不可能是他們耍我,而且也不可能這麼快就躲起來。”
池田知道,這肯定是遇到靈異事件了。
這裡是梨山醫院,有鬼,而且有厲鬼和恐怖的怨靈,所以遇到靈異事件簡直不要太正常。
他的背包鬼還在。
這是池田最大的底氣所在。
當下他笑了笑,眼神裡帶著一股凶戾。
“一個人行動也好,省的搞到利害的鬼,讓渡邊那小子給我截胡。”
池田想到這裡,從後腰抽出一把刀來。
這刀上沾著血。
是背包鬼的血。
他做過實驗,如果是普通的刀子,對夢魘的殺傷力是比較有限的,甚至對付一些厲害的,完全沒有殺傷力。
但如果沾染上厲鬼的血,那就不一樣了,他測算過,威力至少能提升一倍。
有了沾著鬼血的刀,他底氣更足了。
“待會兒,遇到厲鬼,你幫我把它控製住,然後我逼問名字。”
池田給背包鬼下達命令。
他繼續往前走,絲毫沒有察覺到,在他腳下的影子上,他的脖子上似乎趴著一個東西。
走著走著,池田就聽到了一陣古怪的聲音。
好像,是女人的哼哼聲。
聲音輕柔,很好聽,有一種特殊的磁性,光是聽聲音就感覺是個溫柔漂亮的小姐姐。
池田順著聲音找了過去。
然後在一個房間裡,找到了一個正在換衣服的女護士。
他也很奇怪。
這醫院不是早就廢棄了麼,哪兒來得女護士?
而且從剛才池田就發現了一個問題,這個醫院裡的裝修擺設,也不像是廢棄許久的那種,就仿佛一直在使用,有人維護。
池田的注意力都在那個女護士身上,絲毫沒注意到,他的背包鬼,此刻已經是緊張的將鬼手收了回去。
背包鬼想提醒池田,不要過去。
但池田現在根本注意不到它。
背包鬼從背包裡露出了一張血淋淋的臉,剛想警告,卻突然發現,在池田的脖子上,坐著一個女鬼。
女鬼歪著頭,用充滿極致惡意的眼睛盯著它。
而女鬼雙手捂著池田的眼睛。
時不時,還在池田的耳朵邊嘀咕。
偏偏池田一點察覺都沒有。
充滿惡意的眼神是警告,背包鬼的段位明顯比對方差遠了,最終選擇了妥協,不吭聲,老老實實又縮了回去。
而這個屋子裡,哪兒有什麼漂亮的女護士,隻有一個身體扭曲的鬼。
這個鬼渾身黑暗,將半個屋子都沾染了,身體很長,臉也很長,雙手也長,都拖了地了都。
池田被鬼遮目,就這麼一步一步的走向了死亡。
另外一邊。
渡邊他們幾個人發現池田不見了。
“什麼時候不見的?”
渡邊感覺不對勁了。
梨山醫院裡的氣氛太恐怖了,他控製的鬼一直在給他警告,顯然,連他的鬼都嚇壞了,可想而知,這裡有多可怕。
“不知道啊,剛才,是池田先進來的,他在前麵走,我們就在後麵跟著,然後一路走到這兒了,結果不知道怎麼的,就看不到他了。”
說話的是友和。
她這會兒也有些害怕。
不過處於對她男朋友的信心,還沒有太過表現出來。
玲花也怕,她和另外一個男性鈴木這會兒四下看著,生怕突然從某個角落裡跑出一隻鬼來。
“剛才,池田一直沒有說話嗎?”
渡邊這個時候意識到不對勁了。
以他對池田的了解,對方不可能一句話都不說。
“真的沒有說話,他就一直往前走,甚至都沒回頭。”
友和實話實說。
“沒回頭?”渡邊深吸了口氣。
想了想,麵色一變。
“不對,那不是池田。”
這話一出,在場幾個人都是脊背一涼,頭皮發麻。
“怎麼不是,那就是池田啊,穿著池田的衣服,而且體型也一模一樣。”
“池田的背包在不在?”
“背包?”
友和想了想,臉色一白,玲花和鈴木也都是搖頭。
之前在前麵帶路的池田,沒有背包。
空著手。
就那麼木愣愣的在前麵帶路。
他們這一路都是跟著這個池田走過來的。
渡邊因為是在最後麵,所以沒注意到這些。
一股股恐懼在眾人心中冒出來。
如果那個人不是池田,會是誰?
對方不是池田,真正的池田,又去哪兒了?
還有,如果是鬼,對方為什麼不攻擊,而是將他們帶到這個地方。
想到這兒,渡邊臉色狂變,說了一句壞了。
然後就往回走。
如果是一隻滿懷惡意的鬼,那麼對方將他們帶到這裡,能是好事兒?
那指定不是請他們吃飯。
吃他們倒是極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