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斜,終於到達鑄造廠的第一關卡,這時從裡麵衝出許多穿粗布麻衣的年輕男子,衛銘用輕功飛過去,亮出鐘離華森的令牌。
“參見王爺——”那領頭人瞧見真的是瑞王爺的令牌,紛紛帶著手下站在一側,鞠躬行禮。
馬車停下後,鐘離華森從裡麵走下來,第一眼看的是後麵慢悠悠騎馬的安婧語和蕭翊,瞧見她開心,他才有幾分笑意。
“免禮,平身!”
“謝王爺——”
領頭人是保衛隊隊長何大勇,約三十歲出頭,人高馬大,一張小麥色的國字臉,粗眉大眼,還留著滿腮胡子,十分粗獷邋遢。
蕭翊下馬後給安婧語戴上人皮麵具,才領著她站在鐘離華森的身旁,衛銘和車夫跟在後麵。
一行人浩浩蕩蕩進到簡陋的木屋,剛有人上了茶水,又有另一行人前來。
“參見王爺——”
敬禮聲震耳欲聾,來的人全是一群人高馬大的鐵匠師傅,那氣勢恢宏極了。
“免禮平身!”這話鐘離華森已說了二十來年,早就說累了,可身在此位置,又不得不說。
也不得不在外人麵前保持一副威嚴高貴模樣,可偏偏他熱愛自由,喜歡外麵世界的車水馬龍,哪怕行走的過程很艱辛很危險。
“王爺,鑄造廠已準備妥當,就等吉日開工!”被封總工程師的潘老頭一臉喜氣洋洋,偷瞄幾眼王爺身邊的幾個人。
一個是武夫,另一個是車夫,還有一個是小廝,就剩最後一個白衣飄飄的公子,嗯,這個看著還挺像是蒸汽機車的發明人。
不錯不錯!一表人才。
“好!這些天辛苦你們了,等……”鐘離華森還不知道潘老頭看錯人了,他開心地正想要把安婧語介紹給大家認識。
“鐘離,天色已晚,大家都累了,明天再聊吧。”蕭翊給他使眼色,怕他和那些鐵匠師傅一說起話就沒有分寸,語兒可是累壞了。
因為要當一個合格的小廝,安婧語隻能無聊地站在一旁,低著頭昏昏欲睡,身子晃悠悠的,一副馬上就要倒下去的模樣,幸好衛銘看見了,悄悄挪過來,把肩膀給她靠。
鐘離華森回頭見到她很是疲憊的樣子,心裡也難受。“你們先過去休息,我跟潘老頭說幾句話,其他人都請離開。”
“諾!”三十來號人迅速離開,衛銘和蕭翊扶著她離開,有人走在前頭,領著他們去宿舍休息。
車夫來回幾趟拿完行禮包袱,又跑去打熱水給他們幾人洗漱。
“語兒,可舒服些了?”給她取下人皮麵具後,蕭翊用濕熱的毛巾幫她擦臉,看著她疲憊憔悴的小臉,很是心疼。
衛銘點亮自家帶來的琉璃燈,簡陋的小木屋才光亮一些好看一些。
“我好多了……辛苦你們了,還要照顧我。”安婧語睜開滿是疲憊的眼,也不怪她那麼脆弱。
實在是路太難走,讓她處於渾渾噩噩的狀態,還消耗大量體力。
第一次長途跋涉,還不適應。
“語兒!”突然傳來鐘離華森的聲音,她抬頭看見他跑來,一臉的擔憂。
“辛苦你了,可還好些了?要不要叫大夫來瞧瞧?”他擠開蕭翊,換自己坐在床邊,一隻手撫摸她的小臉,另一隻手握著她的纖纖玉手。
四目相對,他的目光溫柔又深情,令她一時感到害羞。
“彆緊張,我睡一覺就好了。”她笑容牽強,他們都看出來了,便不再打擾她休息,安靜地整理自己的衣物。
在泛黃的燈光閃爍下,她看著他們三個忙碌的身影,瞬間鼻子發酸,心底湧出一股暖流。
他們今日的表現讓自己很開心和心滿意足,今生有他們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