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也要隔離在家,一律不準外出。還要每日必須洗手,用硫磺皂洗手,可以殺死大部分病毒,有些人就是不注意衛生,不洗手就拿東西吃,病從口入就是這麼來的。”
她滔滔不絕,把自己知道的知識全都說出來。
“一律不準外出?百姓怕是很難遵循。”尉遲澈第一次發表自己的意見,鐘離國民風開放,普通百姓日子還算過得去,夜生活很豐富,儘管現在是冬季,晚上秦樓楚館,賭館煙鋪,茶樓酒肆皆是燈火通明,生意興隆。
“那就告訴他們是命重要還是想明年讓子孫清明時分給他燒香送紙錢了。”她眼神一冷,放出狠話。想到這次疫情來勢衝衝,一旦蔓延京都,恐怕她也逃不過。
“暫時封了那些娛樂場所,不準收留客人,一旦違規違紀,讓官差把他們抓進牢裡自生自滅,可以先給他們一次機會,若官差勸誡了還不回家,就用暴力執法。
另外留幾間糧油鋪雜貨鋪供百姓排隊采購,醫館要有官兵守著,凡是發現高熱咳嗽的病人找大夫,一律嚴查,並告訴他們朝廷會免費治病。”
這時有幾個小廝搬來桌椅,讓他們坐下討論。
“可是沒有這麼多物資,如果醫館和街道都要官差駐守巡邏,單單口罩就需要很多。”淩憶琛覺得疫情來勢洶洶,缺醫少藥,連口罩都沒有,如何戰勝此次疫情?消滅疫病?恐怕要犧牲很多黎民百姓才能保全一部分鐘離國的子民。
他讓石牙,用紙筆記錄下她說每一句的話,他一邊看著,防止漏了。
“口罩讓百姓在家裡做,再號召沒有爆發疫情的城市捐口罩,共度難關,不然疫情爆發,席卷全國,誰都逃不掉同一個下場。這是呼吸係統的傳染疾病,隻要有一個病人在咳嗽,唾沫橫飛,有人從他身旁走過,沒有任何的防護下,肯定有百分之七八十的感染幾率。”
安婧語眼眶都紅了,她來鐘離國不過大半年,上半年南方就發生了很嚴重的水災,北方又發生了三十年一遇的旱災,百姓流離失所,流民到處流竄……這兩個月情況剛好一點,南方在這個時候又爆發了疫情,難道……
正當她發呆時,阿周拿來針線剪刀和幾塊灰藍色麻布。
“縣主,您瞧瞧這些東西足夠嗎?”
“啊?可以。”她回過神看到阿周手裡拿著一個籃子,裝了不少針線物品,他還挺有眼色勁。
在眾人的注視下,她開始用剪刀把一塊灰藍色麻布剪成兩個巴掌的大小,在中間弄一條很深的折痕,然後用針線沿著折痕縫製出一條直線,再縫上四條長長的綁帶,她親自佩戴口罩,以達到示範效果。
口罩還算貼合臉部,口鼻留有一點空間的縫隙,可以有充足的氧氣呼吸,不會出現呼吸不順暢和悶熱的問題。
“挺不錯啊,語兒。”尉遲澈很感興趣,忽然想起有點類似女子的月信布帶,也有點像她自己所穿的文胸。隻不過這口罩是縮小版。不過也證明他家語兒頭腦聰明敏捷,舉一反三。
文清學著她的步驟操作,就下就縫製出一個口罩,手藝還挺不錯的。“淩神醫先戴吧,試試效果如何。”
“好的。”淩憶琛沒有拒絕,他也想知道口罩到底有沒有隔離病毒的作用。
戴上去後,的確是比以前隨便拿塊手絹圍臉好多了,呼吸也更順暢,臉部沒有出現悶熱的問題。口罩戴得很穩固,不用擔心會掉下來。
“很不錯,應該能起到隔絕作用。”
“隻能使用兩個時辰就得更換,這些用臟的口罩要用器皿分開煮上一刻鐘,一定要分開使用,不然會造成二次交叉感染,尤其是病人用過的更要仔細謹慎。”
“嗯,這點要記清楚。”淩憶琛點點頭,對她刮目相看。吩咐小廝石牙記好她的話,切忌不可漏了。
尉遲澈也跟著裁剪出一塊口罩大小的麻布,雖然他不會針線,但用剪刀裁剪他還是行的。
有不少站在外圍的小廝,湊過來一起拿起針線剪刀,也跟著幫忙。
“那些屍體怎麼處置?”她又想起作為傳染源的就是屍體了,鐘離國好像沿襲的是傳統土葬。
“之前不知道會傳染,就是用土葬,後來發現了會傳染,就有些無人認領的屍體讓官家派人就地火葬,但大多數百姓還是用了土葬。”
淩憶琛對這個問題也很頭疼,不知要用什麼辦法才能勸導百姓使用火葬,若是官府強行執行火葬,怕會引起矛盾衝突,甚至是暴亂,本來封城封村就讓百姓不滿了,有不少人故意引起暴亂,趁機做壞事。
“第三關卡就是屍體的處置,必須要火葬,埋在封閉的棺材裡,隻會成為疫病滋生的溫床,萬一疫情剛結束,就有盜墓者做壞事,一旦接觸到帶有病毒的屍體,長達幾個月的抗疫豈不白費了。”
“瑞王爺到——”
“國師大人到——”
這時遠處有人大聲叫喊,安婧語聽出是言歡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