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身來到床邊,用手絹給衛銘擦乾淨臉上的汗水和臟東西,換掉他一身的血衣,幫他擦乾淨,蓋上被子。
雖然有太醫給他傷口撒了止血藥,但還會有一點血滲出。
她心痛地看著那把大刀插在他後背的左邊,就差一點點就碰到了脊柱,就算救活了,也怕是會成為癱瘓在床的殘疾人。
這對他來說是多麼殘忍的事,一個練武之人,不能站立奔跑,不能拿劍殺敵。
怕是比殺了他還難受吧!
“銘……你要堅持住,這輩子我們還要做夫妻了,我還要給你生幾個長得像你的孩子,你一定要活著,我求你了……”
看著他蒼白的臉,像是睡著了,可她好怕他醒不來,再也見不到眼中隻有她的少年。
他才十九歲啊,老天爺,你不要搶走他,我願意用我十年的壽命換他的平安。
“銘……銘……”她低語一聲一聲呼喚著,看著他英俊的側臉,發現他嘴唇乾裂。
她給他用勺子慢慢喂溫水,一點一點地喂,哪怕流下來,她會給他用手絹擦乾淨。
房間炭火降了一點,她會給火爐加木炭,她怕他冷了凍了。
就這樣她守著他大半夜,到了天亮忍不住困意,趴在床邊睡著了。
忘無進來看到她趴在床邊睡著了,心裡很難受,不忍心看著她受累,而不是嫉妒衛銘。
相反,在她麵臨危險的一刻,衛銘能拿出生命去保護她,他很感激衛銘,要不然現在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就是她了,他無法想象那她受傷的模樣,他會承受不住這個打擊的,他寧願陪她一起死。
也好過一個人在世上孤孤單單,隻能忍受著日日夜夜都沒有她的日子,過得苟且偷生,了無生趣。
“語兒……”忘無抱起她,帶她回房休息。從自己一醒來他就立刻趕來衛銘這找她,就怕她累著凍著。
睡了大半夜,一早才醒來的他從木生那了解很多事情,第一次經曆這危險重重的刺殺之事,當時的他也是害怕極了,但想到比起失去她,世上的一切困難危險就沒有那麼的恐怖了。
坐在床邊的忘無,就這樣目不轉睛,靜靜地看著她的睡顏,見到她忽然皺眉囈語,嘴裡喊著衛銘的名字,喊著彆走彆走,他心疼地抓住她的小手。
“彆怕……語兒,我在這……有我在,我會保護你……語兒……你還有我們,彆怕……”
他一遍一遍呼喚著她,歪著頭,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頰,想把自己的溫暖傳遞給她,做噩夢的她漸漸安靜地睡著,臉上沒有了痛苦的表情,但還是眉頭緊鎖著,他伸出右手,輕輕地撫平她那憂傷的眉心。
……
“語兒……”堅強起來,你還有我們……
我們也隻有你了……
言歡站在門口看著忘無在照顧安婧語,見到她睡著了,他沒敢進去打擾她。昨晚她遇險時,當時的他已昏迷不醒,根本不知道她會遇到刺殺,幸虧有了衛銘,希望他能度過難關,一生平安喜樂。
他低下頭看著自己已包紮好的右手,雖然現在還很疼,但值得,為了她,哪怕失去了性命也值得。
言歡轉身離開,前往衛銘的房間,看看自己的這位好朋友好兄弟。
即便他的右手受了傷,可他還有左手,那就能照顧好衛銘,儘自己最大的努力,語兒醒來了也不會難過內疚。
鐘離華森半夜就寫了紙條,藏在一隻雄鷹的腿上,這可是他的寶貴,飛行速度比鴿子快多了,不到不得已的時刻他都不會派出自己的寶貝雄鷹。
睡了幾個小時的他,天一亮就起來,聽小鄧子她在回房休息,他便沒去打擾,而是沐浴更衣,去了瑞王府查看那十幾具屍體,發現麵貌上的確跟鐘離國的男子有些不同,太醫也說過那劇毒不是鐘離國所有,但到底是哪國的還不知道,這點等淩憶琛回來就能弄明白了。
他希望蕭翊他們今天順利回到京都,昨天他們在路上就遭到襲擊,他懷疑是謝家所為,想鏟除立了大功的蕭翊,一來是這兩個多月蕭翊作為欽差大臣,處決了不少官員,得罪了不少京都大臣,都想報複他。
二來蕭翊一旦回京都了得賞賜和權勢,就礙了他們的眼,搶了他們的利益。
“姐——姐——”
“語兒——語兒——”
門口傳來叫喊聲,安婧語睡得迷迷糊糊,聽到熟悉的聲音,才想起昨晚上元節發生的事,驚得睜開眼,坐起身。
“衛銘——衛銘——”
“語兒,彆怕,他暫時還好。”忘無抓著她的手,把她抱進懷裡安慰。
“忘無?你沒事吧?”稍微冷靜下來的她,看到抱著自己的是忘無,才想起昨晚大家都多多少少受傷了,且受到了很大的驚嚇。
“言歡怎麼了?他的手流了很多血。還有玉郎,他額頭流血了,安越他說後背腰部很疼,他們沒事吧?”
她一連串的問題,忘無還沒及時回答,尉遲澈和安越就爭先恐後跑進來了。
“姐姐——”
“語兒——你沒事吧?可有哪裡疼?一定要說出來,知道嗎?”